龙榻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郎中轻轻给杨瀚盖上锦衾,缓声道:“大王不必担心,老臣已仔细检视过了,玄鸟无恙,只是玉梨肿胀,大王这两日可静卧歇养,轻易不要起身走动。衣物么,且不穿了,若仍觉肿胀难耐时,可用手轻轻托起,可减轻痛楚。内外药物,目前看,是不用服的,静养三两日,便可自愈。”
“有劳方太医了。”
杨瀚摆摆手,方太医便退后两步,深深作一个揖,从案上取过药箱背起,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来……人……”
杨瀚一声“来”字喊的声儿还挺大,但声儿一大,肌肉一动,就扯着蛋了,下一声马上降了下来。
好在何公公就侍候在外边,只听了一个“来”字,马上飘进了寝宫,束手而立。
杨瀚压抑着声调,尽量不让声音抑扬顿锉的牵动身体,平缓地道:“这两日,朝里有重要大事时,就把人带到这儿来。”
何公公犹豫了一下,提醒道:“大王,外臣若见大王卧床不起,恐有流言蜚语……”
杨瀚露出一个微笑,却不敢笑出声音:“寡人明白,寡人正是想要他们习惯成自然。现在多些一惊一乍的事儿,也没什么,寡人还年轻,压制得住。
不然,有朝一日真个不能临朝听政,被人窥破虚实,一旦有人心怀不轨,反容易酿成祸患。”
何公公品咂了一下,心悦诚服地道:“大王说的是!老奴明白了。”
杨瀚轻轻“嗯”了一声,因为痛楚,眉头儿依然颦着,道:“后宫里边,就不要知会了。寡人将养一日,应该就能下地行走,两三日后就恢复自然了,别叫她们担心,就说,前朝事务繁忙便是。”
何公公又应一声是,悄悄退出了寝宫。
杨瀚吁了口气,仰卧的累了,下意识地就想翻个身侧卧着,可身子只一动,马上察觉不妙,不禁呻吟一声,苦恼地想,想来这一整天,只能双腿大开,这样仰卧于榻上了。
杨瀚苦笑一声,微微闭上眼睛,耳畔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啜泣声。
杨瀚心中先是一讶,继而突然想起个人来,杨瀚急忙张开眼睛,扭头一看,可不么,玄月正跪在榻前三尺处,以额触地,跪拜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