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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太师道:“崔文呐,近来京中,传言四起,人心不定。杨瀚在忘川河一把火儿,又烧了林仁全的水师大营,现在这山火一路蔓延,扑之不灭,如今火头距锦绣城还有两百多里,你看看这天,灰扑扑的,咳咳。”

彭太师眯缝着眼瞟了崔文一眼,道:“你自大泽来,这个杨瀚,仿佛从天而降似的,我们都不甚熟悉,对他的情报,了解的都不多。你告诉我,此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可有机会打进南孟?”

崔文早知彭太师请他来,问的必是瀚军之事,心中早已有了准备,闻声一声朗笑,道:“杨瀚,虚声恫吓,实则外强中干,打进南孟?绝无可能,太师何必担忧。”

“哦?”

彭太师挥了一下手,制止了伊娃按摩的动作,向上挪了挪身子,把头枕在了她胸前软绵绵的双峰之上,炯炯有神地道:“说下去。”

崔文道:“杨瀚立国,才多久?纵是瀛州那样的地方,积蓄数百年的豪强,连连用兵,可承担得起?杨瀚,先是分兵参战于瀛州,继而内耗于巴、徐,再灭宋国、秦国,穷兵黩武,千里奔波,如今早已是强弩之末,哪有余力再征南孟?

况且,南孟有天堑在手,易守难攻,杨瀚也是自知难以攻下南孟,这才虚张声势,如果崔某猜的不错,不日,这杨瀚必有国书抵京,恫吓陛下,索取好处,那时,太师便知他色厉内荏了。”

“哦?”

彭太师抚须自语道:“林仁全把忘川水师之事,说的凶险之极,莫非是……”

他声音虽小,崔文还是听见了,不过,这将相之争,他却是不便轻易置言了,因此只是装聋作哑。

彭太师徐徐道:“如今,前军吃紧啊,急报入京,京畿震动。剑南关守将张狂惹怒陛下,被下了大狱,本应严惩,如今却因前敌之事,陛下投鼠忌器,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我朝还须倚重这些将领,竟尔连陛下也不得不看他们的眼色,老夫深为之不平啊。”

崔文被他问起,这才道:“太师,我南孟军力如何?”

彭太师道:“不及秦人勇猛,不及宋人善战。”

崔文道:“这就是了,我南孟军队,倚仗的是忘川、剑南这样的天堑,和军纪严明、敢于为国捐躯的军士,所谓军将,能起几分作用?不过是约束军纪、指挥调度而已,这等事,文臣一样做得来!”

这句话甚合彭太师脾味,彭太师不禁连连点头。

崔文道:“更何况,能为太师所用的,也不乏军将啊!荼太尉、文大帅、林都督这些人是在做什么?其实就是四个字:养敌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