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当国之后,田义对林延潮是以首辅事从,道上相逢向来避在一旁。
这一日二人当道碰见,田义竟是不肯相让。
二人相持了一阵,田义虽最终还是避开,但此事一出林延潮左右都是不平。
林府之内。
钟骡子坐在相府客厅里。他头戴貂帽,身着新作苏样绸衫,手持沉香念珠,指尖还有一个翡翠扳指,看起来很是贵气。
这一身打扮,原本令他穿得很不舒服,但与官府中人打交道时,他却不得不穿上这一身,否则连门都进不去。
后来如此日子过得久了,他也渐渐习以为常了。
眼下钟骡子胸中默念着一会见林延潮要说的话,这都是帮中谋士教给他的。师爷说钟骡子现在是专程拜访,要与宰相说话,不能再如何过去一般随口乱讲。
当今宰相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上位者忌讳甚多,万一哪一句话讲得不得体,触了人家之忌,将来后患无穷啊。
钟骡子听了师爷的话,从临清至京城一路上背了好几遍,一直到了相府他还是反复地背诵着,不过等他一见了林延潮,就将一切都忘了。
“相……相爷,小人……”
一旁引钟骡子引见林延潮的陈济川不由笑了笑。
林延潮点了点头道:“不用多礼,坐着说话吧。”
“不敢,不敢。”
钟骡子站在一旁。
林延潮看对方一眼打扮笑道:“眼下看来要称钟大掌柜了。”
“万万不敢,小人只是在水上讨生活的苦命人,托相爷的福,这些年我们三千船粮帮的弟兄们日子过得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