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托名伪作,于我等而言又有何用?只要吾有道理就可以用之,为学重在从心。再譬如今日之辩论,儒家法家到底用谁,并非是吾之初衷。”
“方才曹学佺说了道心人心为一体,天下之烦劳来由在于有了二心,这是二而为一之道。但能二而为一,怎么能无一而为二之道。就比如这治国之道的惟一,到底是取儒家还是法家,我们为何不能一分为二来看?”
“用法家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坏处?用儒家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坏处?法家的好处里又有什么好处和坏处?儒家的坏处里又有什么好处与坏处?”
众学生们闻言议论纷纷,似隐约间明白了什么?
但见林延潮继续道:“故而要惟一,不妨将一心拆作二心去想一想。要惟精,就要将二心当作一心去做。”
众学生们顿时恍然掌声如雷,人人都觉得这一次讲会对他们而言大有收获,林延潮回到了坐席后,堂上的辩论继续。
然而就在这时,陈济川突然紧急进入了讲堂在林延潮耳旁耳语了几句。
林延潮听了眉头一动,当即对徐贞明道:“我有要事,下面的讲会由你来主持。”
徐贞明点了点头,林延潮当即离去同陈济川一并回府。
但见林府门前却是戒备森严,这时已经是万历十八年的六月,但见了这一幕不知为何却令人生出一丝寒意。
林延潮走到府里时,当即一名武将向林延潮行礼,然后默无声息地将林延潮领至客房。
但见客房里福建巡抚赵参鲁正坐在那,有几分魂不守舍的样子。
林延潮进门后笑着道:“不知抚台驾到,有失远迎啊!”
赵参鲁站起身强笑着道:“哪里的话,你我兄弟之间就不说这样的客气话了。”
当即二人分宾主坐下,赵参鲁看了一眼林延潮身旁的陈济川。
林延潮会意让堂上的人都是退下,然后问道:“抚台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但见赵参鲁点点头道:“正是,部堂大人可还记得当年在礼部时派了给事中林材与行人陈行贵出使倭国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