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锡爵道:“多谢元辅。说来这另一人,也是有屯垦之功,李三才在给我里的书信说了,这一次直隶屯垦备荒,多仰仗前任徐贞明开垦旱田之功,他所栽的番薯,苞谷之物都颇为耐旱,即便是在今年这个年景,收成仍是不错。”
“我想来若是北直隶推广番薯,苞谷,并推至山东,山西,甚至辽东各省,如此以后再遇上这等大旱就不惧了。元辅这徐贞明之功实有大功德于百姓,堪比神农再世。”
申时行闻言没有说话。
王锡爵问道:“元辅?”
申时行道:“李三才还好说,但这徐贞明……”
“是否有不妥之处?”
申时行摇了摇图道:“实不相瞒,老夫确实为徐贞明为难。这革除徐贞明是皇上的旨意,之前此人办水田结果砸了,然后是张鲸保下来了。天子早就对他不喜,这几年改水田屯旱田还未见功,他就被革了。陛下言番薯之物无用,吃多了容易拉稀胀气,如何当主食,故而不许民间多种,若表徐贞明之功,圣上颜面上不好看,我等身为大臣的,不可令人主陷于两难啊。”
王锡爵闻言不由深思,他记得这番薯是林延潮向天子推荐的,然后怎么被徐贞明拿去栽用呢?说明二人有瓜葛啊。
徐贞明天子早不罢,晚不罢,偏偏在林延潮辞官后数日罢去,其中必然有玄机。
王锡爵道:“元辅,直隶今年未有大灾情,待明年直隶各府报上来时,肯定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天子必会过问,我虽有栽培学生之心,但也知他之所以能成事,在于徐贞明也。若不报上,怕是凉了下面官员之心。”
“若非徐贞明违圣意栽种番薯,怎么会有这等大功,他若不赏以后何人敢破格办事?”
申时行笑了笑道:“有功者天自酬之,若是急切于彰表,反而不妥。”
王锡爵闻言不明白申时行的意思,只能道:“那一切依元翁之意。”
王锡爵又禀告几句其他事,然后告辞。
申时行将王锡爵送出门后道了一句‘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说完后,申时行回到书房。
却说王锡爵坐着申时行赠的轿子,正赶往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