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咳完很是难受,仍是道:“学生多谢恩师举荐之恩!是学生不中用,辜负了恩师栽培的苦心。”
申时行道:“你不必谢,老夫又没向天子直言推荐你,看你脸色甚是苍白,怎么你的病还未痊愈?”
林延潮道:“多谢恩师关怀,学生的病不妨事。”
申时行道:“天子之言不过是一时,但时过境迁,人会变,话更会变。你眼下保重身子才是第一位的。”
林延潮勉强笑了笑道:“劳恩师牵挂,学生一直都有用枸杞泡茶。”
申时行点点头道:“这不是养身的办法,今日你来与老夫言徐公望的事,倒令老夫想起你也有把柄在张鲸手上,他没有胁迫你?”
林延潮答道:“张鲸说得客气,只是让学生哪里来,再从哪里回去。”
“那你如何应对?”
林延潮道:“天子猜忌不让学生入阁,那么学生再在朝堂上候下去也是无济于事,终老于田园未必不是人生一美事。恩师,学生去意已决,临去之前也算为恩师做一些事,但以此报答恩师多年的栽培之恩,却不足万一。”
申时行正色道:“糊涂!你今时今日之地位,多少人求之不得,怎可轻言说弃就弃。就算不入阁相,就不能事功了吗?一点挫折都受不住,如何能成大事?”
林延潮心道,我就等你来安慰我这一句。
“恩师,学生知错了。”
申时行温言道:“天子的猜忌你不要介怀,自古以来哪个帝王对臣子肯推心置腹的,目前,天子对你还是信任的,只是入阁之事会有波折。你不要为此忧心,只要老夫当国一日,就会向天子举荐你一日。”
林延潮头抬起,起身颤声道:“恩师,不必为了学生触怒陛下。”
申时行却道:“老夫自有分寸。”
林延潮当即道:“恩师栽培之恩,学生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