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弘志道:“学生想向学士大人恳请,让学生加入报房,为报社略尽绵薄之力。”
林延潮闻言问道:“哦?报社可是吃苦的地方,你为何不在翰林院里,会想去报社?”
舒弘志道:“在学士面前,下官不敢隐瞒。报社是一个可以出名的地方,里面的文章上至天子,下至百姓,只要文章能说出出彩,随时可以名动公卿……”
林延潮呷了一口茶,看了他一眼道:“你还真是有眼光……”
舒弘志立即道:“不敢当,新民报一出,就算天子,首辅也会在闲暇的时候看一两眼。若有一二句说的出彩,他日就是下官的青云了。在学士面前,下官句句实言,不敢有所隐瞒。”
舒弘志的话,令林延潮想起了穿越前,也有学者在内部报刊发表了一篇文章,被某某领导赏识,然后获得重用。
就算没有这个机会,至少也能在当朝诸公身上混个眼熟,这在于将来的部推,会推极有好处。
林延潮道:“文章?那应该是去都察院的‘皇明时报’才是,那边的社论才是对朝廷大事进行点评,至于本报不过是述而不作,难谈得上精彩。你可是打错算盘了。”
舒弘志道:“皇明日报的社论,看似没有范围,其实被框得死死的,在此处不敢擅自发表己见,以免与上意相左。倒是本报属三大报中篇幅最长,一共十六版,不少有作文章的地方,而皇明日报,天理报不过八版,六版。”
林延潮笑了笑,这倒是,不过他原来的打算是,报纸版数不多,广告从哪里来?就算有的读者不看广告,纯粹拿回去擦屁股,但是我也是要卖给你的。
林延潮放下茶问道:“可是说来说去,本官为什么要卖你这个情面?”
“家父……”
林延潮道:“令尊?是令尊替我裁撤净军情面?”
舒弘志连忙道:“不敢,学士当年的事,乃是督公授意家父所为。家父没有丝毫与学士为敌的心思。”
“事到今日,木已成舟。家父说了,只要学士能让下官在新民报办差,他可以在九卿会推时助学士一臂之力,帮学士位列礼部部堂。”
林延潮双眼一眯问道:“这样就算了,难道裁撤净军的事上,舒家没有交待?”
舒弘志道:“下官以为学士实不必抱着过去的事不放,而失去眼前的良机。依下官的浅见,官场上对错是最不重要的,学士再度提起裁撤净军此事,想来也是当一个条件,如果前一个条件不够,还可以提出其他来,家父常与下官说,官场上任何事都可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