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又道:“阁老,下官看来这十六份卷子里,也是有不少人是有真才实学的,有些人可能是听信谣传,故而心存侥幸。我等取卷……”
王锡爵正色道:“宗海此言差矣,科举取士品行在于第一位。这些考生不信孔孟,而信谣言,将来为官,朝廷如何可以放心让其人牧民一方。我等衡文当以圣贤之心为己心,就算这些人文章写的直如苏韩复生,本官也绝不取如此心术不正之徒为官!”
林延潮满脸涨红当下道:“阁老教训的是,下官这就将这十六卷黜落。”
从王锡爵房中走出,林延潮看着月色,脸上倒是微微一笑。
次日各房送上的各份正卷备卷,被林延潮筛落了一部分卷子后,一并交给王锡爵审阅。
王锡爵与林延潮在房里议论了一日,黜落他卷,最后排定名次。
最后就是填榜的日子。
填榜之日,所有主考官,同考官,以及外帘里的监临官,监试官都被请到至公堂上。
堂外军士巡逻,戒备森严。
堂内所有取中的朱卷墨卷都是取来,一卷一卷在至公堂中央,从头到尾铺过去。
堂上被卷子铺了一半,这每一卷的背后,都是一名名列金榜的考生。
左右几十根红烛高挂,将整个至公堂照得是亮堂堂的。
王锡爵,林延潮,沈鲤等主官上堂,与同堂的同考官相互道贺。十几日枯燥无味的改卷日子马上就要过去,等待放榜之日后,考生金榜题名,众人各得门生,彼此都是一件喜事。
除了外帘官,众同考官们关心的当然是各自房里,考生能取中多少卷子?
以及之前传闻的鬻卷之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结果。
众考官们看似随意闲聊。
“你们看今科的会魁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