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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潮道:“回禀大宗师,晚生虽取了府试第一,但不敢妄称第一。”

听林延潮这么说,陈楠几不可见的微微点头,但想起他是林烃的弟子,不由又默默叹了口气。

陶提学轻轻点头,称许道:“倒是懂得不骄,你的府试文章,本官看过了。你需记得文章当以平实为美,要有自己的真知灼见。”

林延潮知是陶提学给自己划道道了,当下道:“多谢督学提点。”

陶提学顿了顿又道:“还有本次院试是糊名,本官只认文章不认人。”

这句话就是提点自己,既是糊名制,那么府试第一,也不一定包过哦。这句话在林延潮脑子里一转,不以为意拿了卷子,下了台阶去。

陶提学见林延潮这般,捏须笑了笑。

当下林延潮被书吏引入考房。考房正对公堂的第一排,这就是提坐堂号的待遇。林延潮从考篮里将笔墨纸砚悉数拿出,放在几案上,坐下后在那细思。

陶提学刚才的话是提点自己,府试时自己骈文的那套就收起来吧,院试时你要以平实周正的文章动人。当然这位陶提学文风,林延潮也是有打听过了,他是一贯反对文章拟古那一套的。

林延潮看过他数篇文章,可以说是重义理,重考据,重辞章,与他的榜眼兄长陶大临各有所长。

这倒是令林延潮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与陶提学的文风就差不太多了,那么就可以直抒胸臆地写了,不必再想着以文章迎合他人的口味了。

不久考生入内完毕,考棚闭门锁钥。

衙役都是退下,改由兵卒巡场,这兵卒都是从外地调来的,这显然是为了防止都是本地人的衙役,受士子托请而舞弊。

当下书吏们举着题目牌在考房中的甬道间走动。

院试考试仍是一道五经题,一道四书题,一道五言八韵诗,一道书判。

这没什么特殊的,题目的顺序换了换,首题改成了五经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