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谷贱时增其贾而籴,以利农,谷贵时减贾而粜,名曰常平仓。民便之。”
“如今关东漕粮犹不足使灾民充饥,此事等灾情过了再议。”
“还有谏议大夫魏相上奏。”杜延年又将另一份奏疏摆到案前与田广明商量。
“魏相言,陛下已令太官损膳省宰,乐府减乐人,边塞罢兵,使归就农业。然天子立后,聘黄金三万斤,车马、奴婢、杂帛、珍宝以数千万计,而大婚操办所用财帛更超过了上万万钱,此舍小放大也,遭逢大灾,不如将婚礼从简。”
“荒唐!”
田广明差点拍案而起,这魏相过去就犯过错被拘禁,若非河南郡人念他是个好官叩阙拦着大将军车马求饶,恐怕还关着呢,刚回朝中不久就又发癔症了,真是不识好歹。
“诸事皆可从简,唯喜、丧之事不可!”
……
霍夫人显消息灵通,人在家中也听说有人上疏提议大婚从简,顿时炸了毛。
“简?他当天子大婚立后是什么?是小户人家娶嫁么?这可是国家大事!”
霍夫人自有自己一套价值观:“民间遇到了不好的事,还讲究大操大办冲喜,天子立后,也是为了给灾年冲喜!”
“更何况天下那么大,一百多个郡国,今年此处有旱,明年那边有涝,若按这腐儒的说辞,天子都不用娶嫁了,我记得这魏相不是曾犯法被革职么?怎又回京做大夫了?”
有知情的霍氏家奴下拜道:“听说是太常丙吉大夫所举荐。”
“这丙吉,真是越老越糊涂。”
霍夫人心生不满,等晚上大将军忙完一天公务疲倦归来,便絮絮叨叨说起此事。
霍光默默听着,打从去年开始,他便能感到自己越来越衰老,精力大不如当年了。入夜后体乏困倦看不懂奏疏,在未央宫里从公车司马门到尚书台这短短距离都有些走不动,过去能一百步走完的路程,如今却要多走二十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