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在西边了,路过蒲类海时,忽然就倒下,再也喊不醒。”
普洁哭得晕了过去,而弥兰陀默默背着她背到身上,带着两个孩子往家的方向走,尽情羊圈里已只剩下三头羊和一头瘦弱的老马,尽管燃料已消耗殆尽。
而一路上,如他们一样,带着期盼等了个把月,却等来亲人死讯或失踪的匈奴人,都跪在地上痛哭不已,这个冬天该怎么过啊?不少人朝着祁连神的方向连连稽首,质问神给匈奴带来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是业报。”
弥兰陀垂下眼,仿佛看穿了匈奴所遭受这一切的根源,就像他给普洁讲过的那个故事里,琉璃王诸兵众及诸婇女遭遇狂风暴雨,悉为大水淹没。
是时候了,弥兰陀得告诉匈奴人,这场白灾,以及草原上历次灾难不是无缘无故。
而是匈奴入侵汉地杀戮无辜,屠戮西域和乌孙人而遭受的业报!
“战死去的人不会到什么祁连神的脚边,会转生到畜生道和饿鬼道,至于带着他们做这一切的大单于和右贤王。”
弥兰陀回过头,看着大单于和右贤王安好无损的旗帜,认为这些贵人才是给匈奴带来灾难的罪魁祸首。
“他们将与琉璃王一样,死后入阿鼻地狱!”
……
而与此同时,在降下大雪后,改变了主意,亲将三千骑出塞,远远尾随大单于,却刻意不靠近的任都护一行人,也终于追击到了蒲类海附近。
任都护是想乘匈奴病要他们命来着,但大单于和右贤王虽然受雪灾打击严重,却仍布置了后队提防汉军袭扰,汉军的人马也并非绝缘,在风雪下亦有伤亡,所以才远远吊着,不轻易与匈奴人交锋,他们远远离开也不深追,毕竟再追下去了,汉军的马匹也要倒毙殆尽,骑兵改步行了。
“再说了,狼若能吃猎物倒毙的尸体到饱,何必挨得太近反受其困兽之斗呢?”
蒲类海附近到处都是倒毙的匈奴人,其中不乏为军队在后看管牲畜的老人和半大孩子,匈奴这次恐怕要伤筋动骨了,于匈奴为白灾,于汉则为瑞雪!
任都护让士卒将沿途见到的匈奴人从雪里拽出来,自然不是要帮他们入土为安,而是为了让给朝廷的奏表里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