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大将有些愠怒,十多年前,他被解忧的侍女冯嫽所吸引,不顾家族反对,娶了她做夫人,也死心塌地加入了楚主的阵营。
而他们唯一的指望,便是元贵靡。
他靠近元贵靡,逼迫他道:“大王子,你必须动手!这是赢得乌孙人敬仰,日后与泥靡争夺昆弥之位的唯一法子。肥王身体大不如前了,你难道想眼睁睁看着楚主落入匈奴公主及其子嗣手中,任由她被凌辱?”
瑶光也走了过来,作为强势的妹妹,人生头一次,用恳求的语气对元贵靡说道:
“兄长,吾等依靠了母亲十余年,可母亲年岁大了,我在乌孙给她梳头时,见到她有了第一根白发,而次日再梳时,她已偷偷拔了,不愿让我知晓。”
“瑶光与万年要去长安为结盟之质,说服大汉天子和诸卿给母亲更多支持。大乐与素光尚小,母亲在乌孙能依靠的,就只剩你了!”
“兄长,若有可能,我愿代兄长行此事,可瑶光是女儿身,这刀,必须由你来割!”
一左一右的声音,让元贵靡耳边嗡嗡作响,心中理念和现实剧烈搏杀,终于咬咬牙,重新站到了绛宾背后。
“告诉绛宾。”
元贵靡还是留了一丝仁爱和怜悯,对译者道:“我必须当众割了他的头皮,但我可以留着他的性命。”
绛宾听完后,神情激动地回应了一句话。
当译者将他的话转述给元贵靡后,乌孙王子惊呆了。
“绛宾说,大王子可以取了他的性命,但还请留着他的头发,按照龟兹的规矩,若没了头发,就无法去见祖先了。”
“哈哈哈。”
元贵靡笑了,笑出了眼泪。
龟兹人对头发的偏执,这病态的礼仪。
乌孙人对头皮的热衷,这入骨的凶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