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赫又犯了尴尬:“我起来还……还没洗漱呢。”
“你没刷牙就亲我啊?”
“不可以吗?”
“可以,”沈喆忍住笑,转身从沙发旁的架子上拿了一小串钥匙,“你洗完过来吃早饭吧,我先去学校了。”
梁赫接过钥匙,钥匙环上拴了个蓝色的小海豚挂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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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学校,沈喆没料到陈思琪会为昨天的事向他道歉。第一节 语文课后,小女孩有些怯懦地跟在他身边。
“老师,”她慢慢张嘴,“昨天的东西是给袁皓晨的,他过生日。”
“是吗?”沈喆十分意外,“那为什么不对我说明呢?”
“我怕你告诉我妈妈,”她与沈喆对望,“我妈妈不让我和他玩。”
“谁?袁皓晨吗?”沈喆更为讶异,眉心微拧,“为什么?”
“说他没有爸爸,怪怪的,”她低声说着,“但是我觉得他挺好的,我们一个幼儿园的,我过生日的时候他给我送了礼物,我也想给他准备。”
沈喆陷入沉默,陈思琪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不太肯定地问:“沈老师,我做错了吗?”
“不,”沈喆立即回应,“你没有做错。”
她笑起来:“那你不会告诉我妈妈吧?”
“不会,”沈喆低下头来,“我很高兴看到你和班上同学交朋友,但是那些东西以后尽量不要带到学校来。”
“嗯,”她用力点点头,“我知道了!”
陈思琪转身回到教室。她无意间透露的信息让沈喆的心里不太舒服。小孩子再有主见本质也是单纯的,只是做家长的未必愿意去维护这种纯粹。
如此想来,陈思琪是看到昨天下午放学他没有在母亲面前告状,才充满信任地将这件事告诉他,甚至愿意向他道歉。
这种事他没办法去找陈思琪的家长对线,一来变相出卖了陈思琪,辜负了她的信任,二来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他所面对的是学生,矫正家长的偏见远远超纲,况且他不认为成年人比儿童更容易沟通。他只能多留心孩子们在校内的表现,避免他们受到不该介入的干扰。
学校的绝对课时数没那么多,但批改作业、集体备课、开会或是培训占用大量时间,沈喆每天下班差不多要到傍晚六点。
天黑得越来越早,走出校门时,整条街灯火璀璨。他照例在六点出头坐上回公寓的车,运气不错,后排有个空座。只有四站地的路程,但是他中午没休息,有点犯困,一上车便昏昏欲睡,头碰到车窗,又硬又凉,也感觉不出来,直到贴着腹部的位置传来一阵麻痒。
迷糊中吓了一跳,沈喆瞬间清醒,发现是包里的手机在震动,瞟一眼窗外,住的地方也到了,后车门正要关闭,他请司机稍等一下,迅速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