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素刚才的“一腔孤忠”,也几乎是给尉迟迥下了一个论断。
是忠臣还是叛逆和枭雄,实际上都是胜利者来决定的。当胜利者认为应该劝动本朝的文武百姓们向敌人的忠臣学习的时候,那么自然就会善待之,而当胜利者觉得这个敌人的存在已经影响到士气、他的死亡能够鼓舞士气的话,那肯定不介意将他碎尸万段。
尉迟迥能够得到这样的结局,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李荩忱挥了挥手:“剩下的,就按照老将军的意思去办吧。”
尉迟顺怔了一下,不由得苦笑。
那就是不准许披麻戴孝,不准许祭奠了。
就当尉迟家真的没有这么一个人。
毕竟这是尉迟迥自己的意思,就算是尉迟家有意见也说不出来什么,黑底白字写在那里而且尉迟顺亲眼看着李荩忱没有动过。
当然了李荩忱如果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话,实际上大家该怎么做也就怎么做了,不过很显然李荩忱并不同意。
尉迟迥终究是大汉的敌人,手上也是血债累累,李荩忱不可能让他的身后事也过的这么顺利,否则的话岂不是北方还有点血勇的人都巴不得学习尉迟迥?毕竟对于古人来说,身后名和身前命在取舍的时候往往会选择前者。
你既然这么自觉,那朕就不妨成全你。
否则如果朕对你的身后事太好了,引起麾下将士们的不满也不好。
尉迟顺知道这件事肯定也没有再回旋的余地,陛下当着杨素等人的面说出来分明就是不打算反悔了。
“臣,谢陛下。”
而李荩忱负手看向还在淅淅沥沥下雨的天空。
风起,枭雄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