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帝见张琛终于露出了瞠目结舌的表情,他就语重心长地说:“制艺时文不是那么好写的,多少名士钻研一辈子都未必能金榜题名,你就不要和他们去争这块敲门砖了。至于明月……朕且问你,你喜欢她什么?”
张寿见皇帝分明没有点张琛去做驸马的意思,他微微松了一口气,立时也跟着问道:“永平公主姿容昳丽,人称才女,你是倾慕她的品貌,还是倾慕她的才华?”
张琛压根没想到,皇帝那么直接……而张寿竟然比皇帝更直接!
他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镇定心神,随即才小声说道:“臣只是想娶一个和家母不同的妻子。家母太过三从四德了,样样都依着家父,所以才以至于家父我行我素,不思上进……臣就是希望未来的妻子能特立独行一点……当然也一定要是难得的美人!”
朱二简直想骂娘。敢情你从前追在我家妹妹后面,就是因为她是特立独行的美人?你这家伙,就为了气你爹,又或者说要标榜和你爹不同,就来这一套?
而皇帝昨天才被永平公主气了个半死,今天再看到张琛这么一个活宝,哪怕他早知道这世上无奇不有,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当下他也不再理会张琛,而是看着朱二问道:“那朱二郎,张琛因为明月的特立独行,才貌双全而动了君子之心,你呢?”
朱二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愣了一愣之后,他就本能地说:“臣不像张琛那样不切实际。臣只要妻贤子孝就够了!”
希望有一个贤妻,这种要求不过分……可是你在媳妇都没娶上的情况下,就希望有个孝子的愿望是什么鬼?
张寿正在忍不住腹诽,皇帝却似笑非笑地说:“妻贤子孝,这个要求不过分,只不过,朱二郎,你自己想一想,你自己是孝子么?”
朱二顿时哑然。和有个撒手不管老爹的张琛比起来,他的家庭情况要正常得多。父亲严厉却不专横,长兄优秀而不跋扈,继母从前长居佛寺,现在回来了,对他也还不错,祖母就更不用说了,虽然宠爱朱莹,对长兄和他却一向都挺好的。
顶多……顶多就是大家都不给他钱……这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问题。
对于月钱太少这个问题,他也就是在脑子里想一想,随即就小声说道:“臣正在学着做一个忠臣孝子,这不是正想努力吗?”
皇帝上下打量着明显有些心虚的朱二,继而笑呵呵地说道:“也罢,你既然想学武艺,朕就答应你了。你家大哥和莹莹都很擅长射箭,那是你家传家的武艺,年纪大了也能习练,朕选派一个射术卓绝,武艺不错的高手去教你,但有一点,拜师的学费你自己出!”
见朱二顿时嘴巴张得能放进一个鸡蛋,他这才看着张寿笑道:“这是从张卿当初那番书非借不能读也的话中得来的灵感。太容易得来的东西,未免就不容易珍惜,所以,你要学武艺,当然得自己付出代价。朕会对你家祖母和莹莹说,不许给你钱!”
“至于学费嘛……”皇帝竟是对张寿使了个眼色,“张卿可知道他月钱多少?”
张寿还真听朱莹八卦过她二哥那可怜巴巴的月钱,当下就落井下石道:“臣记得,好像是五贯钱,如今因为他要去国子监上课,太夫人就特意嘱咐,再添了五贯钱,总共应该是十贯。怕他乱花,一向都是他的长随带着,他自己身上的应该就是过年那点金银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