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获皇上赐婚,那也是难得的荣耀。”
“就是开个玩笑,皇后娘娘和懿妃娘娘身份虽尊贵,可她们一样是女子,除了说这些还能说什么。”任钰儿放下盛好的饭,擦了擦手,竟跑进房里捧出两匹缎子,得意地笑道:“四哥,这些全是皇后娘娘赏的,说赏我做几件合身的衣裳。”
韩秀峰好奇地问:“懿妃娘娘呢,懿妃娘娘有没有赏赐?”
“懿妃娘娘是碰巧遇上的,我觐见时她正好带小皇子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她好像听皇后娘娘提起过我,见皇后娘娘赏赐这两匹缎子,就把头上戴的这个钗子拔下来赏给了我。”任钰儿说完,竟扭过头让韩秀峰看。
“不错,好看。”
“真好看?”
“骗你做啥,你嫂子要是晓得,一定会很羡慕。”
任钰儿拔下懿妃娘娘赏的点翠银发钗,正准备说送给琴儿嫂子,小山东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四爷,不好了,出大事了,天津失陷,您在保定提携的那几位游击、都司、千总全战死了!”
韩秀峰顾不上再吃饭,蓦地起身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天津有没有失陷?”
“天津还没有,不过那是一天前的消息,也不晓得天津这会儿的情形。”小山东擦了把汗,从怀里掏出一叠林庆远帮着誊抄,然后偷偷捎出来的奏报和谕旨,气喘吁吁地说:“这里头有一道谕旨,我本来早回来跟您禀报的,就是因为等这道谕旨给耽误了。”
“你先去歇口气,天津的事千万别张扬。”
“明白。”
打发走小山东,韩秀峰凑到抗风洋灯下,紧锁着眉头一份一份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从崇厚的密折和谭廷襄等人的奏报上看,大沽口确实已失陷!
之前自以为是的谭廷襄终于知道了洋人的厉害,在奏报中说:我万斤及数千斤之炮,轰及船板,仅止一二孔,尚未沉溺,而北炮台三合土顶被轰揭去,南炮台镶砌塌卸小半,炮墙无不碎裂。我之大炮不及其劲捷,船炮两边齐放不能躲避……
还称“伏念兵勇溃散,实因夷炮迅捷,受伤太多,不能立足所致”,说什么“兵既不能立足,勇即相继退散,臣等在后督战,立斩二人,仍不能竭”,于是跟着一起逃命了。至于后路的那近万兵勇,也正如之前所料还没见着洋人就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