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好消息。”
“英夷这仗要是能打个三五年就好了。”
“是啊,英夷这内乱闹得越凶越好。”韩秀峰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就这么跟着恩俊穿过后院来到书肆。
给恭亲王特意留的屋子在庆贤以前的公房隔壁,韩秀峰走到屋前,恭恭敬敬地自报家门:“太仆寺少卿韩秀峰求见王爷!”
恭亲王奕讠斤早听说过韩秀峰,早知道“厚谊堂”这个专事打探夷情的衙门是韩秀峰一手筹设的,甚至知道韩秀峰已接替文祥接掌管“厚谊堂”,只是从未见过,不禁抬头道:“进来吧,进来说话。”
“谢王爷。”韩秀峰提起衣角,跨过门槛走进屋,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年轻人,正捧着茶杯坐在公案前,连忙掸掸马蹄袖,边行礼边恭恭敬敬地说:“王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恳请王爷恕罪。”
“你又不晓得本王要来,何况你公务缠身,何罪之有,起来说话吧。”
“谢王爷。”
奕讠斤同样没想到韩秀峰竟如此年轻,紧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杯子指着案上的夷情汇要问:“韩少卿,刚才听恩俊说英夷的东印度公司领地有土著刁民犯上作乱。你通晓夷情,你估摸着英夷会不会忙着调兵遣将去东印度平乱,顾不上再跟咱们无理取闹?”
韩秀峰没想到他会问这些,沉思了片刻一脸无奈地说:“禀王爷,英夷东印度殖民地土著犯上作乱的消息,下官也是刚听说,既不晓得究竟有多少土著犯上作乱,也不晓得席卷了多少地方,甚至都没查实,所以下官一时半会间真说不出个所以然。”
奕讠斤没想到韩秀峰回答的如此谨慎,想想又问道:“那你估摸着以英夷的国力,能不能同时打两场仗?”
“禀王爷,据下官所知,英夷东印度殖民地的那些土著,原本就是一盘散沙。就算南海分号所打探的消息属实,下官也觉得那帮土著成不了气候,被船坚炮利的英夷剿灭是早晚的事。”韩秀峰顿了顿,接着道:“当然,英夷殖民地土著作乱,对我大清而言是一个好消息,不过在下官看来也只是一个好消息。”
“只是一个好消息,此话怎讲?”
“英夷要是调兵遣将去平乱,无疑是给了我大清喘息之机。可真要是说机会,刚刚过去的这三年一样是机会,甚至自道光二十二年到今日都是整军备战一洗前辱的机会,可咱们却什么也没做。”
奕讠斤愣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韩少卿,这些话你跟皇上说过吗?”
“禀王爷,下官不止一次说过,只是说得没这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