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二刚目送走陈占魁、陈天如等人,韩秀峰突然转过身,指着东南方向的一片营垒问:“长生,还记得茶帮的吴家兄弟吗?”
“记得。”
“他们就在那儿,吴二不但做上了都司,还是李续宾手下的营官。吴三做上了千总,吴四运气不好战死了。”
“四哥,你是咋晓得的?”
“我给张德坚写过信,张德坚收到信之后居然真当回事,竟差人去他们营里做粮官,这两年一直在不动声色帮我盯着。”
潘二反应过来,禁不住问:“四哥,他们晓得我们在这儿吗?”
“不但晓得,还打算借这个机会公报私仇。”韩秀峰回过头,笑看着他道:“不管咋说也是故人,我已经差人去请他们来叙旧了,只是不晓得他们敢不敢来。”
“四哥,你打算……”
“想哪儿去了,大敌当前,我怎会做出那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何况冤有头债有主,吴大被打死的那笔账,怎么也算不到我韩秀峰头上。”
“四哥,你想跟他们和解,他们会愿意吗?”
“和解没那么容易,毕竟那是一条人命,但可以先稳住他们,只要他们不生事,咱们就不跟他们计较。不然闹起来会很麻烦,传出去会很难听。”
刘山阳也觉冤家宜解不宜结,禁不住来了句:“大敌当前,我们要顾全大局,他们一样要顾全大局。真要是跟我们火拼,他们别说不一定能赢,就算赢了也捞不着好。”
想到吴家兄弟当年为了帮吴大报仇,甚至夜闯柱子家,潘二苦笑道:“我觉得他们没那么好说话。”
刘山阳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他们那会儿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敢豁出身家性命帮吴大报仇。可现而今他们不只是穿上了鞋,还戴上了乌纱帽。真要是跟咱们火拼,他们要丢的不只是身家性命,还有好不容易搏来的荣华富贵。”
“可他们要是不来呢?”
“他们要是不敢来,那就更不足为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