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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人。”

“因为我?”韩秀峰糊涂了。

徐九抬头看了看刘山阳,小心翼翼地问:“曾在巴县做过脚夫的茶陵人吴忠义、吴忠肝和吴忠胆三兄弟,不知大人还记不记得?”

韩秀峰反应过来,一边示意他坐,一边沉吟道:“这么说石朋兄收着了我的信,让你帮着打听吴家兄弟的消息?”

“禀大人,吴家兄弟的消息张老爷早打探到了,他们原本在罗泽南麾下效力,后来罗泽南死了,就跟着李续宾李老爷。吴忠义不但做上了营官,还积功做上了都司。吴忠肝现而今是千总,吴忠胆今年三月战死了。”

徐九顿了顿,接着道:“张老爷一打听到吴家兄弟的下落,就命卑职去他们营里做粮官,跟着他们从湖南转战到湖北。他们不但知道您来了,还想公报私仇。卑职担心您毫无防备,一听说您在这儿就赶紧过来禀报。”

韩秀峰怎么也没想到吴家兄弟居然在这儿,不禁叹道:“这事我都忘了,他们兄弟竟没忘。”

徐九忧心忡忡地提醒道:“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人不能不加以防范,他们不但心狠手辣,还深得李续宾李老爷器重。他们真要是在战阵上放冷枪下黑手,就算有人敢站出来作证,李老爷也会偏袒他们的。”

刘山阳这几年一直在乡丁忧,没少去县城找段吉庆。

川帮夫头姜六带着猴子去直隶投奔韩秀峰时,他曾听段吉庆提过大头与吴家兄弟的恩怨。见徐九说得如此严重,不禁脱口而出道:“李续宾官再大,难不成还能大过胡大人!”

“刘老爷有所不知,李续宾这人霸道着呢,他现在手下的兵最多,胡大人只能仰仗他。蒋益澧蒋老爷因为不服他,几次遇险他都见死不救,可胡大人不但没责罚过他,反倒帮着他训斥蒋老爷。”

“胡大人不会这么糊涂吧?”刘山阳将信将疑。

“刘老爷,您和韩大人初来乍到不晓得这些,等过一段时间就晓得了。”徐九想了想,又说道:“这么说吧,湘军并非看上去这么铁板一块。蒋益澧蒋老爷本是王鑫王老爷的人,跟王老爷一样年轻气盛,也都是罗泽南罗老爷的学生,在湖南时连曾大人都不服,又怎会服李续宾?”

韩秀峰相信他的话不会有假,因为他既然是张德坚的人,那他在湖南效力时应该是跟着张德坚打探贼情的。而一个连贼情都能打探到的人,又怎会不清楚湘军内部的纷争。

想到这些,韩秀峰低声道:“接着说。”

“不只是李续宾李老爷跟蒋益澧蒋老爷不和,水师的杨载福杨老爷跟彭玉麟一样不和,好几次见对方遇险,一样按兵不动,见死不救!”徐九早不想在乌烟瘴气的湘军中呆了,又恨恨地说:“胡大人只想建功立业,谁手下人多,谁能帮着打长毛,他就偏袒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赶走彭玉麟彭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