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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就是办理防堵的,据说后来又受新任四川总督黄宗汉所托,帮着办理四川协济贵州粮饷的转运,只要防堵住黔匪,只要确保协济贵州的粮饷交到贵州官员手中就是功,无需跟向荣、僧王他们那样三天两头报捷。”

“所以说无过便是功!”

王乃增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东翁,志行不是有个义妹吗,现而今正在上海,不但没跟我一道回来,还跑美利坚基督教公理会传教土裨治文夫妇刚筹办的裨文女塾学洋人的语言文字。我劝她回来时,她居然亮出志行给她的令牌,说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竟打算帮着打探夷情。”

“竟有这事!”

“志行曾署理过松江府海防同知,曾做过几个月江海关监督,在上海的官声不是一两点好,人走了茶并没有凉。个个晓得她是志行的义妹,薛焕、孙丰、周兴远等官员都把她当自个儿人,吴健彰更是把她当姑奶奶伺候,所以在那边是要什么有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连洋人都觉得她是个奇女子,都对她另眼相待,您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文祥头大了,急忙道:“云清兄,志行只是把‘厚谊堂’托付给了我,并没有把他义妹托付给我,而是托付给你的。我看这事,你还自个儿写信跟志行说吧。”

“东翁,这信您让我怎么写?”

“那是你的事儿。”文祥不想招惹麻烦,也话锋一转:“提起你的事,我想问问你参不参加明年的会试。要是打算应试,堂内的事就不用管了,赶紧温习功课。”

“不考了,且不说不一定能中式,就算能中式又能怎样?”

文祥岂能不知道他所说的“又能怎样”是指文章做得再好也抵御不住洋人,凝重地劝道:“不考太可惜,不然那十年寒窗苦岂不是白受了?云清,以我之见万万不可意气用事,你还是再想想吧。”

“东翁,我早想好了,真不想再考了。”

“决心已定?”

“嗯。”

“那我找个机会帮你跟皇上求个差事。”

“东翁……”

“先听我说完,”文祥放下茶杯,紧盯着他一脸诚恳地说:“我并非舍不得那一年两千两银子,而是皇上很可能会让我兼别的差事,堂内的事又不能因此耽误,不能没个人帮我主持堂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