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别可是了,先听我说完。”
韩秀峰一边翻看着地契,一边不缓不慢地说:“咱们家现而今有六十多亩水田,五十多亩林地,回头托人问问能不能再置点,看能不能凑两百亩。到时候拿出二十亩做祭田,每年的收成留作祭祖和修缮祠堂之用;
再拿出八十亩做我韩家的公田,每年的收成留着供娃们念书,现在可能用不着那么多,但等娃们长大了、出息了,到时候要去省城甚至京城赶考,这点收成还不一定够。所以现在要是有结余不能全用光,可以存入当铺生利,也可以再置点公田。”
段吉庆心想这才是一个大户人家应有的气象,禁不住说:“一个娃一年资助多少钱粮,资助到多大,回头可以写个章程。总之,这种事有始一样得有终,不然遇上个不肖子孙假借读书为名好吃懒做,难不成还要用公田的收成养他一辈子?”
“对对对,是得立个章程。”费二爷深以为然。
韩秀峰见韩大也点了头,接着道:“大哥,至于剩下的地,我们四兄弟平分。三哥虽说过继给二房为嗣,可三哥一样是我们的亲兄弟,更何况没有咱叔哪有我们三兄弟的今天。”
“四娃子,我没舍不得,多分点都没事。”
“也不用多分,平分最好,咱舅死得早,过几天闲下来请二爷帮着作个见证,把该立的章程立一下,把地顺便量一量,一起分了。”韩秀峰顿了顿,接着道:“再就是这个新盖的院子,我在城里有宅院,我就不要了,你和二哥看着分。”
“这咋行,分给我和老二,你和弟妹回来住哪儿?”
“我可以借住,再说我又能在家住多久?要是分给我,你们又不住,我跟之前一样几年不着家,就算回来也不能住人。”
“秀山,听你弟的,这些事用不着跟你弟客气。”段吉庆很清楚女婿只是回来丁忧的,将来就算真致仕也不会住乡下。
生怕大哥误会,韩秀峰很认真很诚恳地说:“大哥,我之所以提出分家,真没嫌弃你们的意思,而是仕通、仕途他们都不小了。要是再不立个规矩,他们会觉得有个做官的叔叔,今后啥也不用愁。分了家就不一样了,分了家之后他们就会晓得靠人不如靠己,就会晓得要用功,不然将来只能回家种地。”
“行,我听你的,想想是得让娃们吃点苦,我们小时候吃得那些苦他们都没咋吃过!”
“我就是这个意思。”
韩秀峰笑了笑,接着道:“等我闲下来立个家规,写个章程,你就照家规和章程当这个家,不懂的地方二爷会教你。再就是我和琴儿给你、二哥和三哥一人准备了五百两银子,你们可以再置点地,可以去走马岗甚至城里置个铺面收租,也可以存着留给娃们将来娶媳妇,总之,这是我和琴儿的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