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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他不想韩老爷稀里糊涂被耆英连累,更不想因此丢了闽海关委员这个几乎已到手的差事,担心的一夜没睡好,天一亮就火急火燎赶到了重庆会馆。

昨晚把一切都想明白了的韩秀峰倒是睡得踏实,所以起得也早,推开门正准备喊小山东去打水,没想到富贵正站在院子里跟云启俊和昨儿下午刚搬来的姜正薪窃窃私语。

“四爷早,四爷吉祥!”

“富贵,你咋来这么早?”韩秀峰觉得很奇怪。

富贵不想当着云启俊和姜正薪解释,不等云启俊和姜正薪上前行礼,就把韩秀峰拉进屋,反带上门急切地说:“四爷,出大事了!您昨儿晚上不是问庆贤吗,他家摊上事儿了。就算在同一个衙门当差,您也别跟他走太近,最好不要搭理他。”

韩秀峰下意识问:“又是出大事,又是他家摊上事儿,究竟啥事?”

富贵生怕墙外有耳,凑到韩秀峰耳边神神叨叨地说:“四爷,昨儿晚上您不是跟我打听庆贤吗,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儿,所以我回家之后就去跟旗里的亲朋好友打听,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原来洋人都杀到天津卫了!”

“洋人杀到了天津卫?”韩秀峰明知故问道。

“千真万确,真杀到了天津卫!”生怕韩老爷不信,富贵又急切地说:“我一个表亲在山海关都统衙门当差,他亲眼瞧见洋人来了好几条炮船!道光二十一年都没打过,这次十有八九也打不赢,他只是个佐领又不是都统,不想把命丢那儿,更不想死洋人手里,就偷偷跑回来了。我直到昨儿晚上才晓得他回来了,才晓得他这几天一直躲在我表舅家,一直没敢出门。”

“洋人在天津卫,他都已经回来了有啥好怕的?”

“他不是怕洋人,他是怕被都统衙门找着。他是偷跑回来的,这事可大可小,要是被逮着再遇上个不好说话的上官,不光要掉脑袋,说不定连妻儿老小都会被连累!”

“差点忘了,他是跑回来的,可这又关庆贤家啥事?”

“他既不是红带子也不是黄带子,跟庆贤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洋人杀到天津卫,跟庆贤家有关系。庆贤不是耆英的儿子吗,听人说洋人杀到天津卫这事儿是耆英做钦差大臣时埋下的祸根,皇上前几天因为这事还下旨训斥过耆英。”

“原来如此,让你费心了,看来我今后是得离庆贤远点。”

“四爷,不是今后,这事没完呢,我估摸着他家没今后了!”

韩秀峰好奇地问:“他家没今后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