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照面,只是没说几句话。”
“老夫跟庆贤他爹有些交情,只是庆贤他爹遇上点事,老夫这些年一直不方便登门问候。你现而今是汉参议,跟庆贤正好是同僚,没老夫那么多顾忌,你要是愿意就帮老夫个忙,得空代老夫去庆贤家拜访下。”
“能为大人效劳,是秀峰福份,”韩秀峰想想又问道:“大人,有没有话要秀峰代为转告?”
“只是问候,问候问候就行了。”彭蕴章微微一笑,随即呵欠连天地说:“太晚了,明天还有一大堆事,老夫也该回去歇息了。”
“秀峰恭送大人。”
“留步,万事开头难,你一样有一大堆事要忙,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第五百三十五章 彭蕴章的提醒
恭送走彭蕴章,韩秀峰借着依稀的月光来到东长安门前。
据说在前明东长安门、西长安门都是禁地,一般百姓绝不能靠近更别说通行了,但本朝庄严肃穆的皇城这一带多了几分烟火气。不但白天对居住在内城的八旗子弟开放,对那些来做各衙门买卖的小商贩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晚上遇到谁家孕妇快生了要赶紧去请接生婆或别的什么急事,守门的护军也会通融放行。
韩秀峰本就不是平头百姓,亮出腰牌,守门的护军不但放行,生怕他这位“小军机”走夜路磕着绊着,还打着灯笼送了一程。
穿过天安门前的御道,再穿过西长安门,回到登闻鼓厅,跟一直等到这会儿的小山东和马夫打了个招呼,便心事重重地爬上马车回会馆。
彭蕴章为何提登闻鼓厅,为何说啥子登闻鼓厅和銮仪卫应该是离皇城最近的衙门,韩秀峰猜出了几分。但为何提通政司满参议庆贤,为何让他帮着去庆贤家拜访,从登闻鼓厅一直想到会馆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见黄钟音、吉云飞等同乡不但跟昨晚一样全在等着他开席,而且一见着他就纷纷恭祝他荣升“小军机”,韩秀峰干脆不想了,连忙作揖致谢。
让他更啼笑皆非的是,酒席的座次竟由此发生巨大变化,原本黄钟音坐上首,然后是吉云飞和敖彤臣,再然后是他,而今晚黄钟音却非要他坐上首,俨然把他这个捐纳出身的正五品通政司参议当作在京同乡官员之首!
他不坐谁都不坐,要是再谦让推辞,不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开席。韩秀峰盛情难却,只能硬着头皮坐下了。
让他更感动的是,不但宅院同乡们已经让温掌柜帮着租好了,连马夫、长随甚至幕友,同乡们都帮着想到了……无以为报,只能敬酒,这一喝就刹不住了,等吃饱喝足起身相送黄钟音等人时头已喝得晕乎乎的,连站都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