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用?”石赞清明知故问道。
“永定河善淤积、频改道、易决堤,后两者为患,前者却能造福地方。据说河里泥沙肥得很,两岸田地淤灌一年永定河水,便可三年不施肥!”
“这又怎样?”
“您刚才说道署有一百多顷淤地,这一百多顷是哪一年的事?既然永定河频改道、易决堤,那历年来淤的地一定不止一百余顷。就算只有一百余顷,下官也不认为下面那些河员真会以每亩三至六分的地租,把一百多顷淤地租给民夫去种。”
石赞清愣住了,吴廷栋一样没想到韩秀峰会一针见血地提出历年来的淤地远不止一百余顷。
韩秀峰不晓得他们在想什么,接着道:“既然道署挤不出来钱粮协济河营,大可把南岸厅辖下的河滩淤地交给下官。只要有地,下官便能让河营跟戎边一样屯田。”
韩秀峰能想到,吴廷栋又怎会想不到,事实上他已命人在不动声色查探历年来淤的地都被谁给占了,正打算借凌汛将至的机会把本属于河道衙门的淤地收回来。更重要的是,他身为兼辖河营的永定河道必须管住河营的粮饷,绝不能让河营自给自足。
再想到要是一点钱粮也不给,真没法儿跟皇上交差,沉吟道:“清查淤地田亩非同小可,就算本官也得奏请朝廷才能将那些田地收回。这样吧,本官不让你两手空空去整饬河营,先腾挪协济五千两怎样?”
“吴大人恕罪,五千两不够。”
“志行,吴大人能腾挪出五千两已经很不容易了!”
“石同知,秀峰不是强吴大人所难,而是皇命在身不敢懈怠。”
吴廷栋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的正五品同知不是一般地不好说话,沉吟道:“韩同知,银子本官只有五千两,不过除了银子之外本官这儿还有一叠空白部照,想要的话你可以拿点去。”
“户部的空白捐输部照?”
“正是,朝廷晓得河工银吃紧,专为治河开了捐纳事例,一张从四品候补知府、四张正五品同知、八张正七品候补知县,十张县丞、主薄,另有贡生监生各二十张。”看着韩秀峰若有所思的样子,吴廷栋补充道:“要是谁想捐恩典,也可另行奏请。”
“志行,只要有人愿意捐输就是银子!”石赞清担心韩秀峰一根筋,忍不住提醒道。
想到他们确实有他们的难处,韩秀峰只能硬着头皮道:“既然道署实在周转不开,那下官就领些空白部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