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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仆跟着彭蕴章走进花厅,待彭蕴章坐定,这才躬身道:“老爷,这位便是奉命回京领凭的韩秀峰韩同知。”

彭蕴章六十出头,可能一直身在中枢,不像外官要受来回奔波之苦,看上去也就五十来岁,不但没许乃钊那么苍老,而且比许乃钊精神。尽管没穿官服,但真能感觉到朝廷重臣的官威。

韩秀峰不敢失礼,急忙掸掸袖子跪拜:“下官韩秀峰拜见尚书大人!”

彭蕴章早知道韩秀峰年纪不大,却没想到竟如此年轻,放下履历道:“免礼,坐下说话。”

“谢大人。”

“哪天从上海动身的,走的海路还是陆路,这一路上还顺利?”

“禀尚书大人,下官腊月二十七从上海动身的,走得是海路,这一路上还算顺利。”

“哪天到的京城?”

“下官今儿下午刚到,去景运门递了请安折,又去了趟吏部,从吏部出来天已大黑,这么晚了本不应该来打扰大人歇息,可来前许大人让捎了一份书信,下官不敢耽误许大人的公务就斗胆来了。”

彭蕴章心想许乃钊真要是有公务,大可走兵部的六百里加急,哪用得着你帮着捎信,但又觉得眼前这位年轻的正五品同知一番话回得也算得体,为人也算稳重,至少知道一到京城就赶来拜见。

韩秀峰则紧张到极点,正寻思刚才那番话回得是不是不够得体,彭蕴章轻描淡写地说:“许大人跟本官乃同年,他的为人本官再清楚不过,他举荐的人自然不会差,不然本官也不会保举你调任永定河北岸同知。”

“谢尚书大人提携。”韩秀峰急忙站起来躬身致谢。

“坐下,听本官说完。”

“遵命。”

“只是这件事发生了一些变故,永定河北岸同知那个缺已经有人了,好在南岸同知也空出来了,所以这几天不要光顾着走亲访友,也不要总顾着应酬,往吏部跑勤点,先领官凭才是正事。”

“下官明儿一早就去吏部,下官谨遵大人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