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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劳烦吴掌柜了。”韩秀峰抬头看看站在一边伺候的小伍子,接着道:“再就是想跟二位打听个事,秀峰办完这边的事就要回四川,却不晓得回川的路怎么走。”

吴广兴怎么也想不通眼前这位为何要辞官,也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小伍子,一脸无奈地说:“韩老爷,这事小伍子也跟在下说了,以在下之见您想回川只有乘海船出洋去天津卫,经直隶、山西、陕西回四川最稳妥。南下经广西、贵州回四川这一路不光不好走,而且不太平。”

韩秀峰心想出海是凶险,可现而今无论从北边走还是从南边绕都得乘海船,不禁笑道:“既然南边一样不太平,那办完事就走海路去天津卫,正好帮您二位把小伍子送到京城,我呢也正好回京看看。”

“四爷,您这是说哪里话,我送您还差不多。”小伍子连忙道。

“是啊,韩老爷真会开玩笑。”

“好,不开玩笑了,说正事。我们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这雇船的事还得劳烦二位。”

“雇船的事韩老爷大可放心,船业公会的董事几乎全是小号的主顾。”

“再就是我有位好友刚补上嘉定县学的儒学训导,我既不晓得他有没有到任,也不晓得这边的事办起来顺不顺利,不晓得会在上海呆几天。要是这边的事办得顺利,自然不会在此久留,到时候只能把那位好友的家眷拜托给二位。”

一提到嘉定,吴广兴愣住了,小伍子的堂叔伍德全也一闪即逝过惊诧的神情,韩秀峰意识到他们有话想说,不动声色回头道:“钰儿,觉明和三姑出去时不晓得吴掌柜和伍先生会来,你跟大头出去找找,看他们在不在附近,要是在就让他们买点酒菜。”

来客了,不能不留人吃饭。

任钰儿反应过来,急忙道了个万福:“好的,我这就去。”

看着她走出花厅,韩秀峰才低声问:“吴掌柜,伍先生,嘉定究竟咋了,是不是不太平?”

吴掌柜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凝重地问:“韩老爷,刚才这位小姐就是您那位好友的家眷?”

“我那位好友姓任,刚才这位小姐正是任训导家的女公子。”

“您那位好友怎么这个时候去嘉定上任?”吴掌柜放下茶杯,苦着脸道:“想必您进城时也看见了,城门口贴了好多张海捕告示,那些告示上的逃犯全是嘉定的贼盗。”

“要说贼盗,哪里没有?”

“韩老爷有所不知,嘉定的这些贼盗跟其它地方的贼盗不一样,这么说吧,他们跟犯上作乱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