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爷,鸟枪可不是长矛砍刀,守备营也没几杆,而且早连人带枪被抽调去了江宁。在下带来的这十几杆,是徐老爷想尽办法从盐商家弄来的。”生怕韩秀峰不信,胡耀柏又说道:“城里现在一杆鸟枪也没有,火器只有道光二十一年为防范洋人铸的十几尊小炮。”
“城里现在一杆鸟枪也没有,过几天就有了。”韩秀峰停住脚步,笑看着他道:“您带来了十几杆,我正月里查缉私盐时缴获了十几杆,有二十几杆鸟枪就能编一支鸟枪队,贼匪真要是敢来犯我泰州,就让他们尝尝鸟枪的厉害!”
“韩老爷,您不用去泰州,这些乡勇也不用去。”
“不去泰州去哪儿?”韩秀峰下意识问。
“驰援扬州。”
“驰援扬州,胡先生,徐老爷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此一时彼一时。”
“啥意思?”
胡耀柏不敢跟韩秀峰来硬的,紧张地说:“韩老爷,您刚才一定是谦虚,您一定是知兵的。您想想,光靠填几条河、毁几座桥能挡住贼匪吗?要是贼匪大军压境,就算您率这些乡勇进城,我们又能守几天?”
韩秀峰脸色立马变了,紧盯着胡耀柏问:“胡先生,理是这个理,可就算我率这几百乡勇去扬州,等到了扬州谁会听我这个九品巡检的?我又能在扬州守几天?”
“韩老爷,您听在下说完。”
“你说,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四,休怪本官不从命。”
“徐老爷让您驰援扬州,您什么时候能赶到扬州自然是您说了算,要是可守就进城,要是不可守就不进城。”
“驰援扬州是假,阻截贼匪保泰州是真!”
“正是。”
意料之中的事,韩秀峰故作沉默了片刻,又紧盯着他问:“胡先生,您觉得我率这几百号乡勇能挡住贼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