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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监生无奈地说:“那些乡勇不是家里有地就是帮人家种地,不种地婆娘娃喝西北风,哪有功夫每天去操练?何况远的远、近的近,人根本会不齐,而且光操练又不管饭,更别说粮饷了。谁也不愿意,根本练不成。”

“这可是杂差,不来可不行!”韩秀峰想想又强调道:“王兄,这次跟道光二十一年那次不一样,太平贼匪攻城略地可不是开玩笑的,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们不能不早做打算!”

“韩老爷,我晓得您是为了本地百姓。要不这样,不用各保甲出人,让各保甲出点钱您看怎样?”

“出钱有啥用?”

“韩老爷,那十六条船不是还没租给那些泼皮吗,太平贼匪眼看就要打过来,河上的买卖估计也不好做,干脆把那些泼皮编练成乡勇。让各保甲按户收点钱或粮管他们的饭,帮他们打造兵器,让他们一心一意操练。”

韩秀峰只要人,并不在乎那些人到底堪不堪用,越想越觉得王监生这个主意不错,一锤定音地说:“就这么办!王兄,你先去陈家,去安慰下陈有道赶紧回来,等顾院长和余兄到了我们再好好合计合计。”

第二百七十章 编练乡勇(中)

顾院长和余监生正好也在陈家,王监生把三十两抚恤银子交给陈有道,又劝慰了一番,便趁陈家人不注意把顾院长和余监生一起喊到衙门。

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

顾院长知道太平贼匪正从湖北杀过来的第一反应不是团练什么乡勇,而是想赶紧去把存在泰州当铺里生利的银子取回来。余监生的妹妹远嫁给扬州的一个秀才,他想的是赶紧差人去给妹妹妹夫送信,打算把妹妹妹夫一家全接海安来。毕竟相比扬州,海安离江宁要远的多。

“三位,现在晓得的大致就是这些,不过我已差人去扬州打探了,泰州也安排了人,一有新消息他们便会火速来报,绝不会发生兵临城下我们却一无所知的事。”韩秀峰端起杯子,环视着三人。

“韩老爷,不是老朽说丧气话,连八旗和绿营都奈何不了这帮贼匪,他们真要是一路攻城略地杀到海安,我们凭百十个乡勇能挡住他们吗?”顾院长忧心忡忡地问。

“挡不住。”韩秀峰据实道。

“既然挡不住,编练乡勇又有何用?”顾院长追问道。

余监生也忍不住说:“是啊韩老爷,既然晓得编练乡勇没用,我们不如想想其它办法。”

“二位,我是说挡不住贼匪的大军,但要是只有小股贼匪,那我们还是可以放手一搏的。”韩秀峰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说:“论心狠手辣的贼匪,我们并非没有领教过。从运河上来的那股私枭,全是些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还不是一样被我们给拿下了。再说太平贼匪,他们是兵多将广,也确实不好对付,但两江那么大,他们不可能放着那些省城、府城、州城、县城不要,全奔我们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