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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陈有道而言这是眼前唯一的办法,竟在油坊一把老泪一把鼻涕的求了大半天,直到他家老大把顾院长从乡下请回来了,才跌跌撞撞地赶到离巡检司衙门不远的当铺,跟刚坐下的顾院长诉说起他家老三的事。

从乡下回来的路上,顾院长已经跟陈大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见镇上的两位监生、仁和米行的马掌柜、布庄的冯掌柜和家里曾出过一个秀才的何家庄大地主何元宝全到了,才放下茶杯道:“陈兄,这件事不好办!韩老爷一大早就率皂隶弓兵先去你家锁拿景俊,这是打算要拿你家景俊立威。”

“我跟他萍水相逢,没招惹更没得罪过他,他为什么偏偏盯上我家景俊呢!”陈有道越想越难受,说着说着又老泪纵横。

“陈院长,说了你别不高兴,你家老三走到这一步真怪不了别人,怪只能怪你太溺爱。书不好好念,又不去学门手艺,整天游手好闲,还跟几个泼皮在陆家巷设赌。他要是安分守己,刚来的这个巡检老爷能为难他?”

“马掌柜,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冯掌柜连忙道。

何财主同样早看陈家老三不顺眼,但不想往陈有道伤口上抹盐,探头看着斜对面的巡检司衙门,沉吟道:“诸位,你们说韩老爷昨天刚到任,怎么一到任就晓得景俊设赌的?”

“老何,这位巡检老爷是有备而来,他人还没到任,就先差家人跟钟家兄弟的外甥苏觉明悄悄来我们这儿暗访,我敢断定景俊的事是苏觉明打听到之后告诉韩老爷的!”

“苏院长的那个小儿子?”

“除了他还能有谁。”

“陈院长,既有这层关系你还坐这儿干嘛,赶紧去找钟大钟二。”

“找过,钟大钟二不帮忙,说什么他那个外甥一大早就雇船去了富安,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

“到底有没有去?”

“好像是去了富安。”

“他去富安做什么……”

王监生暗想陈景俊早该被法办了,冷不丁抬头道:“诸位,这事没那么简单,下午衙门里的弓兵沿街敲了两圈锣,让去陆家巷赌过的全来衙门自首,韩老爷会从轻发落。要是不自首,等被皂隶弓兵把人锁拿到衙门就要从严究办。谁要是敢跑就发海捕公文,保正甲长都要被连坐。”

“有人来自首了吗?”何财主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