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我们别去,让我们全在这儿恭迎,我们能怎么办。”李秀才无奈地说。
顾院长打心眼里瞧不起三天两头办生辰的方士枚,低声道:“他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他等会儿收拾行李走人你们以后怎么办?”
“韩老爷的上任檄文还贴在衙门口呢,我们现在是去迎不是,不迎也不是,只能见招拆招。”
“多凑点银钱吧,可不能因为这个丢饭碗。”
“昨晚就凑了。”
“凑了就好。”
正窃窃私语,西边传来一阵骚动。
顾院长意识到新巡检的官船到了,连忙从袖子里抽出手整整衣裳,挤到前面去准备恭迎。
“肃静,肃静!”皂隶储成贵“哐哐哐”连敲了三声锣,把挤在河岸边的百姓尤其小孩往里赶,方士枚的视线一下子开阔了,只见一条船从西边缓缓划来,一个二十出头穿着九品文官补服的年轻人站在船头,身后跟着州衙的两个衙役。
“新任巡检韩老爷驾到,军民人等回避!”
“钦加知县衔江苏候补巡检方士枚恭迎韩老弟大驾!”
“秀峰来迟,让方兄久等了。”岸上就两个穿官服的,其中一个是武官,韩秀峰一眼就认出了方士枚,站在船头远远的拱手回礼。
“钦加把总衔狼山镇泰州游击营海安外委署额外外委刘山根恭迎韩老爷大驾!”巡检是文官,并且是海安这一亩三分地上最大的官,刘大胆可不敢跟方士枚一样拱手打招呼,先是掸掸马蹄袖,旋即提起官服半跪相迎。
“刘兄请起,无需多礼。”船靠到了“缺口”边,韩秀峰走上石阶,一边跟纷纷作揖行礼的士绅拱手回礼,一边微笑着说:“秀峰姗姗来迟,让各位士绅和乡亲久等了。河边风大,诸位请回吧,容秀峰改日一一登门拜会。”
“韩老弟,顾院长和陈院长他们还准备给您接风呢。”
“是啊韩老爷,您千里迢迢来海安上任,总得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顾院长急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