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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韩秀峰笑了笑,又拱手作了一揖。

年轻的六爷回头看看钱俊臣,似笑非笑地说:“韩兄,听口音您一定是从四川来的,跟钱老爷一定是同乡,现在又是重庆会馆的首事,钱老爷遇到难处,您可不能不闻不问,不然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钱俊臣反应过来,连忙道:“韩老弟,我晓得你有银子,求求你看在同乡的份上,帮哥哥先垫上。”

“钱老爷,您先把这个披上,千万别冻着。”韩秀峰既没答应也没拒绝,而是俯身捡起棉被递给钱俊臣,随即回头问:“六爷,钱老爷欠您多少银子?”

“连本带利一百四十两。”

韩秀峰一边招呼他进院子,一边笑道:“我以为钱老爷欠您多少银子呢,拢共一百四十两,至于弄得这么难看么。”

“我也不想,但钱老爷总不还我能有什么办法。”年轻的六爷冷冷地说。

“六爷,钱老爷官居和声署署丞,有官俸、有饭银,每月还能从印结局领十几两印结钱,您要是能宽限几个月,欠您的这一百四十两对钱老爷而言真算不上事。”

“可据我所知,钱老爷不光借了我的银子。”

“就算借过别人的也没啥关系,事有轻重缓急,可以让钱老爷先紧着您还。”

“是啊六爷,过几天一领到官俸我就给您送去,领多少还多少,剩下的下个月,下下个月还,直到还清为止。”钱俊臣裹着被子急切地说。

“钱老爷,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等到今天也没见您还,再不追紧点,恐怕都找不着您人!”六爷跨过门槛,走进堂屋,大大咧咧坐到八仙桌边。

韩秀峰一边倒茶一边笑道:“六爷真会开玩笑,钱老爷是借了您银子,但也不至于因为想赖您这点银子连官都不做。他十年寒窗苦图个啥,不就是为了做官嘛。”

“韩兄,事到如今说这些没用,爷没工夫跟他捉迷藏。”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钱老爷确实周转不过来,您就算逼再紧也没用,不如再宽限宽限。”

“没得宽限,今儿个要是见不着银子,那就一道去顺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