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打量此人:“怎么,你认识本官?”
那人笑道:“在下乃是金陵人氏,当初唐先生中解元时,曾骑马游街,在下那时尚年幼,远远打望,好生仰慕,未料今日有幸能相见。”
本来唐寅拿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想要赶走此人,听闻此话后却犹豫起来。
当初中解元时,他意气风发,骑马游城,的确有这么回事,至于这人当时是否当场不好说,不过对方既然拿出他的风光过往来说,至少对他有很深的了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还是半个“故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多谢阁下记得。”
唐寅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漠,“本官早就忘记这些陈年旧事了。”
那人继续用一种崇敬的语气道:“唐先生的赫赫威名,在下听说过……唐先生曾追随沈尚书,出征塞外,不惧艰险,助我大明取得对鞑靼的关键性胜利,如此功绩谁不称颂?如今又在沈尚书帐下出任军师,建功立业指日可待,前途实在是不可限量!”
唐寅不太习惯被人戴高帽,他的名气是大,但更多是诗画上的名气,官场上却属于初入门槛,平素不显山不露水,现在有人拿他值得骄傲自豪的事出来称颂,让他颜面有光之余,对于此人平添几分好感。
不过唐寅暂时还是保持了一定理智,心想:“我不过是随沈之厚往草原上走了一趟,经历是很丰富,但决战时我却是早早到了关内,向延绥兵马求援,没有得到最大的功劳……这些人为了给沈之厚送礼,详细打探过我的出身来历,所以才会将一些我的过往经历说出来。”
唐寅微微一笑:“去年在下随军出征草原,侥幸立下战功,全赖沈尚书调度有方,在下听命而为,换作谁都可以做到,所以算不得什么。”
那人唇角微扬,笑靥如花,唐寅突然感觉这男装女子妖娆妩媚,给予他的诱惑力成倍增加。
唐寅正是事业有成,又值壮年,眼前这么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对着他笑,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不知唐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人眸子里带着一种渴求,好像有什么交心之言。
唐寅皱眉:“在下确有不便……既然你是来给沈尚书送礼的,昨日里也亲自见过沈尚书,应该知道他的意思如何,实在是不该再次前来打扰。”说这话时,唐寅还特意看了马九一眼。
恰好此时马九行礼告退:“唐先生,这里的事便交给您了,沈大人还有别的吩咐,卑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