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到战争爆发前,有一段平稳过渡期,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官兵充分休息,等恢复精神,再在分批次轮换的基础上,继续挖掘第四道、第五道甚至第六道战壕,把战事一直向河岸延伸。”
“这些防线将是我们抵御鞑靼人攻击的有力屏障,若最后所有防线都失守的话,我们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第二二〇八章 身死或身败
军事会议结束,与会人员陆续散去。
沈溪此时非常疲累,跟别人不同,他已经连续熬了几天几夜,虽然行军路途中偶尔会到马车上对付着眯一下,打一会儿盹儿,但到底没有进入过深度睡眠,对他来说快要到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了。
唐寅留了下来,他没有官职在身,在军中仅仅是作为幕僚存在,而且是沈溪以私人名义聘请的,并不承担具体事务,赶路又多半是骑马或者乘坐马车,所以目前精神尚可。
“沈尚书,您已多日未曾休息了,得注意身体啊!”
唐寅关心地说了一句,显然是看出沈溪的疲惫。
此时沈溪坐在帅案后的椅子上,低着头闭目养神,听到唐寅的声音,他也没有睁开眼,只是随口回道,“没有人是铁打的,不但军中将士会疲累,连在下也有些扛不住了……难道伯虎兄不想趁此机会休息一会儿?”
唐寅摇头苦笑道:“匆匆忙忙赶到河岸,结果预料中的事情果真发生了,这一切让人既沮丧又失望,根本没心思睡觉。”
沈溪闻言不由睁开眼,抬头看了唐寅一眼,嘴角浮现一抹笑容。
这边唐寅在帅案对面的简易木凳上坐下,看着沈溪问道:“难道沈尚书不想跟我解释一下凌晨河边那场大火吗?只有沈尚书会有理由放这把火,造成我军背水作战、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略格局,我说得对吧?”
沈溪没有回答唐寅的问题,他知道有些事根本骗不了聪明人,索性不多做辩解,如今全军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很多事可以摊开来说,只要唐寅不去跟军中上下揭露,让将士们记恨他便可。
“沈尚书有何可忌讳的?做了就做了,现在就算跟外面的人说,他们又能怎样?全军上下除了跟随你作战,拼得一条生路,还能作何?”唐寅忍不住抛出一系列问题,希望沈溪能够回答。
不过沈溪却始终低着头,无声无息。
唐寅刚开始以为沈溪是在思考如何回答,但过了半天见沈溪一动不动,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站起来走到沈溪面前,半蹲下看了一眼,才知道沈溪已沉沉睡了过去,鼻息间带着轻微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