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一咬牙:“兄长,你我虽为大明朝臣,但若……京师危哉,不若……降了?”
张氏兄弟可以筹谋自己的命运,是因为他们尚未卷进战争中,而且鞑靼人对明朝没有必胜的把握,京师城防之险固,也非鞑靼旦夕可破,鞑靼人需要大明京师内寻找内应,而张氏兄弟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可以暗中勾连鞑靼人,因为他们掌兵有这个能力。
张延龄有如此心思,张鹤龄当然不会赞同,因为他始终认为,鞑靼人不可能会攻陷大明京城。
“二弟切勿再提,此等事如果落到旁人耳中,便是陛下再信任你我,也断不会容留你我兄弟在朝中,为了我们张氏一门,还有皇后在宫中的地位,此事就此作罢!为兄当没听过!”
张鹤龄只是否定弟弟的话,没有表现得很激动或者愤怒,因为他自己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没有斥责自己的弟弟。
张延龄拿起酒杯,笑着说道:“兄长说的是,京师尚能坚守,你我何必去做那令人唾骂的奸邪之臣……鞑子始终能力有限,即便京师危殆,不是还可以南迁?南京城可是个好地方啊……”
张鹤龄摇头道:“迁都或许为解决眼前困境的好办法,但陛下不会轻易移驾,毕竟龙体有恙,即便护送太子南下,此事也关系重大。谁先提出此事,可是要冒杀头风险的,你可千万别莽撞!”
“知道了,知道了!”张延龄不耐烦道。
张鹤龄接着说道:“明日我请旨进宫一趟,母亲感染风寒,身体状况不佳,为兄进宫去探望,顺带问问皇后之意。陛下患病以来,许久都未曾见皇后,如今小公主尚未定封号,陛下也不知到底如何了……”
“兄长,你这一说,连我也想进宫去见见咱的小外甥女,希望这外甥女,别跟他兄长一样,长大了古灵精怪,专门跟我们作对,太子那边,你也要过去看看……之前那小子曾威胁过我,让我带宫外的一些东西过去,我给撂在了脑后,这会儿怕是要闹点事出来,再跟张苑问问,看看太子近来是否有谈及过你我兄弟!”张延龄提醒道。
“嗯。”
张鹤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张延龄又道:“兄长,你说那沈溪,可还有机会回京师?”
张鹤龄好奇地问道:“土木堡距离内长城一线,本就不远,但据之前所知,他已为狄夷兵马所困,即便能苟延残喘些时日,想必最终也逃不过兵败的下场。怎无端提起他?”
张延龄笑道:“我就是说说而已,兄长不用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