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放下碗筷,不屑地道:“兄长,你以为鞑子有本事能威胁京师?我这里不妨跟兄长你透个底,如今我统领的京营兵马,将士个个骁勇善战,再加上五军都督府统属的卫所兵马,京师周边驻兵不下十万之众,何至于惧怕区区数万鞑子兵?”
目中无人,那是张延龄一向的风格。
人生太过顺利,也就容易产生一种骄纵的心理,现在张延龄连朝中阁老都不放在眼里,自然觉得鞑靼骑兵不过是徒有其名。
张鹤龄显得相对谨慎一些,厉声喝道:“二弟,你可知陛下这几日病情究竟如何?”
“嗯!?”
张延龄神色带着几分迷茫,随即摇头,“小弟又未曾进宫,如何知晓?”
张鹤龄道:“几十年前,英宗皇帝北狩,京师尚且有代宗为帝,历经劫难之后,京师终得保全,然如今陛下病重,不能理政,若京师被围,何人可出来担当大任?”
张延龄想了想,试探问道:“兄长,你我兄弟出来,难道不可?”
张鹤龄冷笑道:“你还真当自己可以统揽大局?我且问你,阁臣会赞同吗?五军都督府可在你我掌控之中?朝廷上下会服你我两个外戚臣子?还是你我麾下,有那种良将可以抵御鞑靼兵马?”
张延龄被兄长一连串问题问得哑口无言。
张鹤龄继续说道:“以前文臣中有个沈溪,立下不少奇功,他预料到鞑子从宣府进犯,且驻兵土木堡内以少胜多,可谓大明第一人……但天妒英才,此子如今即便未死,怕也离死不远了。”
“京畿用兵之事,非要有人出来担当,此人或许是英国公等人,但这些人年老体迈,怕是没人愿意出来勇挑重担!”
“那怎么办?”
张延龄没有主见,当下急忙问道。
“若无人主持大局,则京师危矣。你可曾想过,若然城破,你我当落得如何下场?”张鹤龄说此话时,张延龄被酒色掏空的身体不由颤抖了一下。
兄弟二人本身没什么本事,就因为是皇帝的小舅子而崛起,如果改朝换代,他二人死得比谁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