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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皱了一下眉,这个面对战阵和刺杀都无比冷静的壮汉,脸上的表情变了几次,才说道:“孩儿不敢有怨怼。”

“是不敢,不是没有。”种师道哈哈长笑了几声,笑声渐小,慢慢的变成了叹息。

“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则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

“你可以埋怨我,其置也若弃,你十七岁那年,我把你送到了亲事官营,就再没管过你了。如同放弃了你一样。”

“你心里也有疑问,为何那么多的兄长,能在西军效力,而你却在都城里碌碌无为?”

沈从低头,这个疑问已经埋在他心中十二年之久。

到现在他依然不得而知,他希望今天得到答案。

种师道摇了摇头,说道:“你还记得当初你十七岁时,和孙翊一同平匪吗?那年孙翊加官,你进了亲事官。”

“那时,平定匪帮,孙翊对你照顾有加,至少救了你三命。你的武艺可不比孙翊差,为何屡屡陷入险境?”

“你还记得你当时的回答吗?”

沈从说道:“区区无名小贼而已。”

他当然记得,当时还因此挨了十鞭,然后自己就到了亲事官,一干就是十二年。

种师道怅然地说道:“这就是我送你去亲事官军营的理由。用湖军事文选里的一句话,就是你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也未曾重视敌人。在永定军路,这会要了你的命啊!”

“我把你送到了亲事官营地,就是因为你处事不密,恐有杀身之祸。古人云伴君如伴虎,希望你能在亲事官军营里,养成些缜密的性子。”

“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会什么是缜密。”

沈从深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知道了自己被送到了亲事官营,而不是在西军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