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笑了。“听你这意思,我做这些只是为袁将军、董卓辩解?”

“难道不是?”

“那我问你,李儒的文章中可有一句虚言?如果有,你也可以写文章辩驳,我免费替你印行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你黄公受委屈了。如何?”

黄琬语塞。他才不上孙策这个当呢。一是李儒的文章所说之事都是事实,证据确凿,无可辩驳。二是他不屑与李儒为伍,和他打笔仗岂不自降身份。

“真相就是真相,袁将军烧过皇宫,杀过不少人,董卓更是恶贯满盈,我无意为他们掩盖,但他们受的委屈,我也不能坐视不理。你刚才也说了,我是袁将军故吏,我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我别有用心。那我们不妨先放下袁将军的事,说说董卓。”

“董卓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他不该死?若是如此,你父亲与他作战岂不是错了?”

“我说了,他恶贯满盈,咎由自取。不过,在盖棺论定,把他钉到耻辱柱上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可以讨论一下董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路?你们这些正人君子是不是也有责任?”

“笑话!”黄琬不屑一顾,连看都不肯看孙策一眼。“诡辩之词,不足与论。”

孙策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说道:“敢问黄公,董卓是怎么进京的?”

黄琬再次语塞。

“好吧,就算袁绍蛊惑何进召外兵进京是为了除阉竖,为天下求太平。嗯,对你们来说,天下就是你们手里的一杆大旗,什么时候想用都可以举起来摇一摇,至于最后是天下太平还是天下大乱,你们就管不着了。可是有一件事我很好奇,黄公当时身任豫州牧,听说率兵讨平盗贼,所向披靡,威名大震,治为天下表,还因此被封为关内侯。既然黄公这么能干,为什么何进没有召黄公这样的忠臣名将,却召董卓这样的乱臣贼子入京?是黄公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还是董卓原本并非乱臣贼子,比黄公更可靠?”

“你……”黄琬大怒,瞪起眼睛,怒视孙策,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孙策。

“我哪句话说得不对,请黄公指教。”

“你……你……”黄琬喘着粗气,脸色涨得通红。

“我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污蔑君子,颠倒黑白?没问题,只要你拿出证据来,我都可以认。我这个人虽然没什么学问,也不是什么君子,有一点倒还可以,我敢做敢认。”孙策似笑非笑地看着黄琬。“不仅我自己做的我认,袁将军做的,家父做的,包括我身边人做的,我都敢认。你敢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