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对儿子总是宽容的,甚至愿意和他一起讨论朝政。
王雱的嘴角微微翘起,看着有些讥诮的味道:“吏治的问题存在多年了,无数人说过该革新该革新,可时至今日,吏治依旧是大宋最致命的问题。为何不动?孩儿以为是担心。官家担心会引发官吏们的反扑,所以范文正当年革新吏治就被终止了。”
他见父亲并未呵斥,就继续说道:“大宋的官吏太多了,多到……您知道吧,苏轼从西北回来就没安排,至今还在外面游荡。由此可见大宋的吏治……那就是个笑话。”
“好了!”
王安石觉得再说下去,官家大抵就会成为儿子口中的昏君。
“吃饭了。”
吴氏来了,见父子俩相对默然,就问道:“这是有事?”
“无事,只是大郎太过凌厉了些。”
王安石的话引发了吴氏的不满,她说道:“大郎聪慧,此次去南方还立了好大的功劳,官家还赏赐了官职,可见是认同大郎的。至于凌厉,少年人不凌厉,难道要学欧阳修那等老好人?”
王安石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引来了妻子的不满,就苦笑道:“你就偏袒着他。”
吴氏说道:“大郎以后定然是要做宰辅的,大郎,我就等着那一天了。”
王雱的脸颊抽搐一下,说道:“大宋的问题不在宰辅,而在天下。若是找不到根源,孩儿宁可不为官!”
吴氏轻轻拍了他的后背一下,嗔道:“什么不为官,你祖母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呢!回头给你相看个好女子,等成了亲,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为人父母该是什么样的心思了。”
养儿才知父母恩,不做父母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妥协,吴氏希望用一个女人来拴住儿子的心,可王雱的心压根不在这上面。
“孩儿有了喜欢的人。”
走在前面的王安石脚步一滞,吴氏赶紧问道:“是谁?哪家的?回头娘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