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屏正在炉前守着一只小银吊,里面炖的是冰糖雪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雪梨的清爽和冰糖的甜香混合在一起飘出来。
陆媛见冰糖雪梨炖的差不多了,命采屏小心地倒进小炖盅里,放进小食盒,要亲自给顺嫔送去。因她昨日偶尔听到顺嫔咳嗽了几声,便特意炖了这清甜的冰糖雪梨既好吃又润喉。
梳月年龄小,心直口快:“以前怡贵人最喜欢到咱们这里来,大家一起玩乐比现在还开心。”
春华一口打断她:“吃着东西也挡不住你说话。”梳月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
陆媛只当做没听见,提起食盒要往外走,碧落忙跟上来,陆媛笑道:“不过几步远,我自己去就好,谁也不许跟着。”碧落只得笑着退了回去。
陆媛径自走进内室,见顺嫔正捧了一本书在看,她指着廊下堆积如山的东西,打趣道:“姐姐这是要开杂货铺吗?”
顺嫔抬起头,笑道:“你这个顽皮的,快别取笑了。”
陆媛笑着在旁边的软椅上坐下,道:“听说昨天皇上将内务府的曹总管叫了去狠狠斥责了一顿,还罚了他三个月的俸禄,实在是给姐姐出了一口气。”
顺嫔放下手里的书卷,淡然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不过是自讨苦吃。”
陆媛笑着问道:“姐姐何以突然转了性子?”
顺嫔缓缓道:“不过是为了在这后宫中生存下去罢了。如今这后宫中自成两派,皇后一派,荣妃一派,皇后风头正盛,虽失了瑜嫔,却又添了个能歌善舞的卫答应来笼络皇上。荣妃现在虽然失势,可是有舒嫔等人助阵,也不容小觑。唯有你势单力薄,我若得脸些,也能给你帮上些忙。”
陆媛感叹道:“我早已猜到了姐姐是这样的心思,在这后宫中能遇到像姐姐这样真性情的人,是媛媛的福气。”
顺嫔亦握了她的手,道:“我能遇到妹妹,亦是福气。”
晚上,承明殿,灯火明亮,予临正在看奏折,敬事房的掌事江禄福呈上装满各宫嫔妃绿头牌的描金盘子,低头恭敬道:“皇上,该掀牌子了。”
予临答应一声,眼睛将那牌子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迟迟没有下手,抬头问道:“为何不见顺嫔的牌子?”
江禄福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回答,吞吞吐吐道:“这…顺嫔娘娘的牌子旧了,小的拿去翻新了。”
予临不满道:“你的差事当的越发好了!滚出去吧,朕今晚独宿春元殿。”
江禄福唯唯诺诺地退出去,擦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匆匆回了敬事房,命小太监们一阵翻箱倒柜,终于将顺嫔的绿头牌找了出来,重新上漆,描字,端端正正的摆在盘子里,才舒了一口气。
次夜,予临便召幸了顺嫔,后宫各位不免又是一阵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