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即将过去的一年在南北诸国眼中,都至关重要。因为这一年的时间可以发生许多的事儿。
比如女真与陆齐更加强大了,比如说赵宋与契丹、西夏更是弱了。比如说那辽国的难民有闹起义了。
大雪纷飞,一支三四千人辽军艰难的行进在风雪之中。白雪将一切全都覆盖,他们唯一能够辨认方向的参照物,便是身侧的这条河流。
寒冬早已经把小河冻实,怨军行进的目的地,便是沿着这条小河前往更是寒冷的北方。
寒风如一柄柄小刀,割划人的脸皮。郭药师头戴一顶皮帽,犹自不能保暖。非是能不时的抿上一口南国特产的烧刀子,叫他浑身发烫,纵然他是怨军万多兵马的都统军,兀自也要被冻的稀里哗啦不能自已。
就是这大风雪中的一遭行军,他都不晓得要被冻伤冻坏多少军士。这些人可都是怨军精干。
今岁五月,辽山前诸路大饥【指辽东,非燕山之南】,乾、显(今辽宁北镇)等路斗粟直数缣,民食树皮,至人相食。东路诸州,到处发生起义。汉人李高、张生聚众十万人起义,饥民皆入起义军。李高在大定府【辽中京】与耶律马五等战败牺牲。张生为辽奚王回离保战败,被擒处斩。
这次起义从发动到结束虽短暂,前后持续时间不过三个月,可给契丹人造成的震动却是不小。这场动乱之后,北地的光景就已经进入到了冬季,那可是一片哀叹。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辽金之间的谈判已然进入了危险阶段。
七月里,辽使耶律奴哥等携宋、夏、高丽书、诏、表、牒至金,金乃遣胡突衮至辽,言语说:“免取质子及上京、兴中府所属州县,裁减岁币之数,如能以兄事我,册用汉仪,可以如约。”金遣辽使还辽,并言“言如不从,勿复遣使”。
这就叫天祚帝颜面上火辣辣的,尤其重要的是,一干契丹高层人物纷纷觉得边界不宁,这辽金之间短暂的和平似乎已经到了尽头。
如是就开始调遣兵马,在这大风雪中,兀自调遣兵马。
那怨军就是其中之一,且还是后勤保障最是无力的一支军兵。如果没有梁山军的帮衬,郭药师觉得今年冬季自己便是熬过去了,这怨军也能消减去一半。
现下他们要奔去福州,也就是上京道的最东端的一座城池。彼处统军杨询卿、罗子韦二人欲要率人降金,只是那事情办得不周密,被坐镇锦州的耶律余睹探听到,如是便调遣怨军前去平乱。
如此差遣郭药师心中是很不愿意的,早前在严州时候他过的何等欢乐?那海中的浮冰一融开,大批的南国船只就满载着粮食物资驶到觉华岛,双方劳力交易做的不要太愉快。而这福州算个鸟?
除了名字与南国的福州相似,这里何尝再有一点‘有福’的地方?
远离海边,民乱频频,又处在辽金交界……
与觉华岛一比,那简直就是百害而无有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