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下,数百个云梯车上攀爬的山军士兵就会完蛋大吉。惨烈的嚎叫能让人心寒胆颤,被沸滚的粪汁浇灌全身后嗤嗤冒着热烟,露在甲衣外的肌肤,滚熟不碰就掉,都能露出下面的白骨来,怵目惊心。
一声号角,山军潮水一样退下;又一声擂鼓声起,新的一波攻击叫嚎着杀上。然后再继续被抵抗下去。
徐暲站在城墙上,大口喘息着,凝视着西天的落日,血红的残阳真的如鲜血一样殷虹,洒在了城上,洒在他的周围。
第一天山军的进攻消退了,但是在南城,这面受攻击最为激烈的地方,一千新旧混杂的郡国兵,现在只有寥寥二三百人了。还有上千具青壮的尸体扑倒在城头。
他心没有恐惧,但他却知道,如果明日再没有援兵,东江城城破之日便指日可待,应该连后天的朝阳自己都十有八看不到了。
临时建造的高台上,罗龙光凝视着东江郡城头,在上面,汉军破烂的赤红军旗在飘扬着。徐暲的抵抗非常坚决,城的抵抗也非常坚决,虽然在任何一个有一定军事素养的将军看来,东江城都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但至少今日,它还依然耸立!
“还不肯降吗?”转面问向汉使。
“还是不肯。”这汉使就是南宫家的人,这个时候也不玩虚的了,没那个心劲了。“徐暲此人臭硬臭硬,真是不知好歹!”罗龙光都已经许诺了,只要徐暲肯开城投降,那他就既往不咎,决不报复他本人和东将军城内的军民。
“是吗?”罗龙光叹息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这都是国家的忠臣,社稷的梁柱啊!如果换做在山国,这就是举国上下的英雄。
半响,再问道:“可有汉军援军的消息?”
“只知道汉庭紧急召回了祝彪,并开始着手抽调罗州军南下。”
“真是一样的臭硬。主力牵制在北线不得南下,王都之兵又被围在了威县,还不肯讨饶服软,非得打到北平城下才肯低头么?”
“罢了!明日破了东江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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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驾……”数万只马蹄践踏着大地,大地震动,发出滚滚奔雷巨鸣。
天上下起了雨!五千薄刀岭精骑在大雨疾驰前进!
“长驱——”
“长驱——”
“长驱——”
技战术不停地被使用。速度+30的同时,5点的疲惫也在一点点的累加,虽然量小但积少而成多,一天下来马匹、士兵都疲惫欲死。可祝彪所率之军一日内奔行了五百里,就是一人三马的配置,也远超骑兵突进的记录了。
同时先一步由朝廷发出的千里加急,让各地郡县封锁关口,查哨路口,如无官府凭证,任何人不得策马狂奔。一定程度上掩护着祝彪一部的行踪。
之前他所提及的全国境内非官府不得豢养鸽、鹰鹞等传信、侦查之功的飞禽,已经得到了北汉全国境内的实施。否则,此次各地官府就是再封锁道路交通,也管不了天上不是!不等祝彪突飞飚进到战场上,山军就早已经得知消息了。
那突袭还打个屁啊!
东江郡城,第二天。
一架架云梯竖起,城上已经连箭雨的都没有了,此起彼落声音,只有大锅大锅的粪汁和滚木礌石倒砸而下。
却是城箭矢已尽,步弓手更尽,只得拼死熬煮粪便倾倒和拆卸房屋所得的滚木礌石。
虽然每逢沸腾的粪汁倒下,一片白雾气里,惨叫声就会络绎不绝的传出,但是不管是城上还是城下的人都看到了破城就在眼前。
“杀!”徐暲怒吼着,又刀砍杀了一个爬上来的山兵,鲜血飞溅,人激烈的喘息着。突然,一道黑影闪过眼角,接着就觉得身上力气全部消失了,周围的一切也都模糊了,他试图再从不甚健壮的身体里压榨出一丝力量,但是急速衰弱的身体再也聚不起一点力量了。
“使君!”徐暲听到郡里的领兵校尉的怒吼声……
这时,这时,远处猛的传来惊呼,接着一声声鸣金声敲响在徐暲的耳朵里。眼前好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