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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冯仲当然也有派出斥候西进探查情况,然而冯仲军的斥候和战马同样也已经疲惫不堪,指望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的斥候迅速送来准确消息并不现实,同时这场追击战又是运动战,敌情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变化,即便斥候能够确认暇丘没有敌人,谁也不敢保证情况不会象邹县一样,冯仲率军西进期间,西楚军又突然赶到了暇丘设防。

除此之外,曾经跟着项梁在薛郡西北部作过战的冯仲,还不得不担心另外一个重要问题,就是冯仲军即便侥幸越过了暇丘西进?又能不能在西楚军的前堵后追之下,顺利冲过济水和汶水两条大河,越过巨野泽北部的复杂地形?

毕竟,冯仲只到过巨野泽周边一次,对巨野泽周边的复杂道路和地形了解极少,运气稍微烂点,不小心走进无法回头的死路都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彭越还在就好了,他可是在巨野泽起家的地头蛇啊。”

暗暗叹息了一句后,冯仲只能是拿出自己从彭城带来的地图,研究是否还能找到其他比较安全的突围道路,然而很可惜,无论那一条路都是危机重重,危险万分,西面的道路地形复杂,即便侥幸冲过去,也仍然还是西楚军的控制地,仍然还是摆脱不了被西楚军前堵后追的危险。

继续沿着驰道往北走倒是行军容易,也没有西楚军控制的城池驻军阻拦,可是又必须得经过济北军的国都博阳城,臣服于项羽的济北王田都绝不可能让道放行,沿着驰道走同样是死路一条。

正东面的沂蒙山区倒是肯定没有敌人阻拦,可是那里的地形比巨野泽周边更加复杂,到处都是深山老林,粮草根本没有办法保证不说,冯仲还对那里的地形道路更加一无所知,走进死路的可能只会比往西走更大,所以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冯仲绝对不敢带着汉军家眷到那里冒险。

研究来研究去,始终还是西面勉强还有一线希望,冯仲心里也逐渐倾向于继续向西冒险的时候,身旁却突然传来了汉军重臣郦食其的声音,问道:“冯将军,是不是还在考虑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冯仲点头承认,先是邀请郦食其席地坐下,然后把丁固主动泄露给自己的情况,还有自己的打算,一起告诉给了郦食其,既是缓解自己心中的压力,也征求郦食其的意见看法。然而郦食其听了冯仲准备继续向西冒险的打算后,却皱起了眉头,说道:“冯将军,是不是太冒险了?先不说丁固匹夫的话未必是假,就算他只是恐吓你,暇丘其实没有敌人,我们顺利过了暇丘,也很难有希望在西楚贼军的追击下顺利渡过济水和汶水啊?”

“尤其是济水。”郦食其补充道:“那里的河宽水大,没有固定的桥梁,只能是靠船只或者浮桥渡河,只要稍微耽搁一点时间,不但马上有可能被西楚贼军追上,周边张县、须昌和范阳的西楚贼军也马上会出兵阻击我们,到时候他们只要把渡口一堵,我们马上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我也知道。”冯仲十分无奈的回答道:“可是除了这条路以外,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

“未必。”郦食其的回答让冯仲愕然,然后郦食其更加让冯仲吃惊地说道:“老夫觉得,只有继续往北走,才应该是我们的惟一生路。”

“郦老先生是在开玩笑吗?”冯仲无比诧异地说道:“老先生难道不知道,北面的济北王田都是项羽的人,而且博阳还是他的国都,肯定驻扎得有重兵守卫,我们继续往北走,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

“冯将军误会了,老夫不是要你沿着驰道去博阳,是建议你走这一条路。”

郦食其摇头,然后用手指头在地图画着路线说道:“从鲁县这里,直接北上汶水河畔的刚亭,在刚亭渡过汶水,接着北上遂集,再接着北上卢县,在卢县渡过济水,然后再想办法向西回东郡。”

冯仲益发张大了嘴巴,吃惊说道:“走小路向北到卢县渡济水?济北贼军出兵拦截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