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木桥彻底断裂了之后,筋疲力尽到了极点的冯仲军将士人群中才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音,然后无数的冯仲军士卒还直接躺到,马上发出了如雷鼾声,西楚军将士则在泗水南岸捶胸顿足,惋惜万分。
冯仲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咧着大嘴哈哈大笑,庆幸自军终于可以暂时安心休息,再不用担心会突然遭到敌人的攻击,接下来即便向暇丘方向撤退,也只需要留下一支军队守卫渡口,就能挡住敌人很长时间。
事有意外,这个时候,一名西楚军将领突然领着一队士卒来到了泗水岸边,隔着河对冯仲军将士大喊,要求冯仲亲自去和他答话。冯仲一是出于好奇,二是想乘机了解一下彭越军的情况,便也让亲兵举着长盾保护自己到了泗水岸边,隔着河与敌人答话,还马上就依稀认出,亲自出面与自己说话的,好象是项羽帐下的大将、季布的亲娘舅——丁固。
“冯仲,冯将军!还记得老夫丁固不?很久没见面了。”
隔河与冯仲答话的确实是丁固,先是大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又语气无比得意的大声喊道:“老夫真的佩服你啊!这几年来兢兢业业做事勤勉,表现得比忠臣还要忠臣,让我们西楚王信任得都让你留守国都彭城,想不到你居然一直还在向着项康那个逆贼!隐忍到了你这个地步,也算是登峰造极了!真是想让老夫不佩服你都不行了!”
“少废话!”冯仲在盾后大声吼道:“彭越将军他们怎么样了?”
“想套老夫的话?”丁固大笑出声,说道:“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和你狼狈为奸的那个彭越,已经被我们西楚王亲自率军追上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彭越那个逆贼,还有景嘉和吕青那帮逆贼,这会不是已经人头落地,就是已经被活活烹死了!”
冯仲当然不会轻信丁固的话,只是冷笑着盘算如何继续套话,丁固则又大声说道:“废话不多说了,冯仲匹夫,老夫今天是来救你的,聪明的话,马上就放下武器投降,把汉贼家眷交给老夫,然后随着老夫到大王面前请罪,有老夫帮你求情,念在你以前的功劳份上,我们大王心肠一软,说不定就会饶你一条小命!不然的话,哼哼!”
大声冷笑了一句后,丁固又大声说道:“你就是死路一条!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接下来想怎么样?想往西逃对不对?实话告诉你吧,亚父他早就料到你们会掉头回邹县,往西走不了就往北逃,然后再往西往巨野泽逃,所以周兰将军他在平阳就直接走小路北上暇丘了,你这个时候往暇丘走,照样是死路一条!”
冯仲的脸色彻底变了,丁固则又狂笑说道:“怎么样?冯仲匹夫,往西走是周兰,往北走是田都,向东走尽是深山老林,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了吧?老夫最后再劝你一句,与其死在别人的手里,倒还不如在就向老夫投降!老夫可以对天发誓,只要你把汉贼的家眷交给了老夫,老夫就算在大王面前救不了你的命,也一定会求大王给你留一条根!为你的儿子考虑考虑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丁固在泗水南岸狂笑,冯仲则在泗水北岸脸色发白,心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暗道:“如果这个老匹夫没骗我,周兰的军队,真的已经直接去了暇丘,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第三百七十四章 惟一生路
托了水量颇大的泗水之福,象丧家之犬一样东奔北逃了多日的冯仲军将士终于可以停下脚步,放心的在泗水北岸暂时休息,南面的西楚军一是因为有泗水拦道,二是同样因为连续急行军而疲惫不堪,没有力气发起抢渡作战,即便再是如何的惋惜不甘,也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冯仲军在北岸露宿过夜,暂时拿冯仲军毫无办法。
士卒实在是太疲惫了,即便冯仲军在西楚军队伍中是以顽强坚韧著称,休息命令下达后,无数的冯仲军将士还是马上抱着武器就地进入了梦乡,很多人的嘴里还含着没有嚼碎的干粮,身边放着开了塞却还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的水葫芦,鼾声如雷的只是呼呼大睡,包括很多将领也是如此。
冯仲本人也累得连走路都在打晃,全身酸痛得就好象骨头已经散了架一般,然而即便如此,冯仲依然咬着牙决定由自己首先率军值守渡口,又去探望了一番汉军家眷的情况,然后才坐到了露宿营地的高地上,一边揉着酸痛的肌肉,一边努力睁大了眼睛,小心防范南岸的西楚军突然发起抢渡,同时心里也一直在琢磨一个关键问题……
“丁固老匹夫刚才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我们还有没有冲过暇丘西撤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