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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这话时,项康的目光是看向了张良和陈平,因为项康也早就看出来了,商山四皓在战略理论方面倒是目光深远,全面周到,可是说到具体操作,却依然还是及不上张良和陈平。

张良和陈平都没有急着回答项康的问题,而是先低声商议了几句,然后才由陈平拱手说道:“大王,对于赵国,我们只要许下三个承诺,应该就有希望把他们重新争取回来。”

“那三个承诺?”项康赶紧又问道。

“第一,把邯郸郡归还给赵国,承认上党郡为赵国领土。”陈平答道:“第二,在赵国有力量反攻太原郡时,出兵帮助赵国夺回太原郡。第三,与赵国歃血为誓,缔结互助同盟,今后但有其他诸侯攻打赵国,我们一定出兵攻打赵国的敌人,反之也然,其他诸侯攻打我们,赵国也有义务出兵攻打我们的敌人。”

“赵国会相信我们的承诺吗?”项康有些担心地说道:“赵国之所以和我们断盟绝交,就是因为我们不肯出兵帮他们保住太原和代郡,现在他们会不会怀疑我们会言而无信?”

“大王可以让我们的使者明白告诉赵王,就说我们之前不救太原和代郡,是因为我们的实力不足,粮草和兵马都不够齐备。”张良说道:“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我们之前与赵国缔结的盟约,只是普通的通好盟约,并没有明文规定一定要出兵救援对方。现在我们直接与赵国歃血为誓,明文约定出兵互助,以大王你的信用,赵国不会不动这个心。”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陈平补充道:“我军出兵三川,与西楚接壤在即,西楚王出兵反攻,肯定是先打我们,而不会先打赵国,给我们直捣彭城的机会。赵歇和张耳只要明白这点,就一定明白他们有投机取巧坐收渔利的机会,也更有可能会选择与我们修复关系,重新缔结盟约。”

项康历来行事果断,听陈平和张良说得有利,便也立即点了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仍然还是让陈恢去和赵国联系,全力争取把赵国给我们拉回来。”

拿定了主意后,项康又微笑说道:“最重要的还是申阳,他从阳翟出兵,不用十天就能赶到洛阳增援,如何把他暂时稳住,争取让他中立?”

“申阳的事很难办。”陈平答道:“司马卬既与他有不小的交情,又和他是唇亡齿寒的关系,现在司马卬形势危急,还肯定许下了重利引诱他出兵北上,我们如果仅仅只是对申阳诱之以利,恐怕很难成功。惟一的办法,只能是对申阳说明利害,让他明白北上救援司马卬不过是白白送死,暗示他按兵不动,坐观成败,待西楚王回师反攻三川之时,再另做打算。”

“可以这么试一试。”项康不是很有把握的点头,说道:“只要能够暂时稳住他,让我们可以心无旁骛的迅速拿下洛阳,接下来的事怎么都可以好办得多,看到申阳按兵不动,给了我们迅速攻破司马卬的机会,拿下了对关外诸侯至关重要的敖仓重地,以我阿兄的狗熊脾气,肯定会把火气撒到申阳头上,我们也就有了挑拨离间拉拢申阳的机会。不过……”

“不过派谁去游说申阳呢?”项康皱起了眉头,犹豫着说道:“这个人既得口才出众,让申阳知道我们的厉害,出兵北上肯定是白白送死,又得言辞谨慎,不至于激怒申阳,适得其反,在我的帐下,有这种本事的人可不多。”

也是凑巧,恰在此时,出去方便的叔孙先生小心翼翼的从帐外探进来了一个脑袋,偷看帐内情况,项康恰好看到,也马上眼睛一亮,忙招呼道:“叔孙先生,你回来正好,快进来,本王正有一件大事要你去办。”

“不会吧?这么巧?”叔孙先生心中叫苦,暗道:“可千万别是出使敌营的差事,叫老夫做什么都没问题,惟独就是出使敌营的事,老夫绝对不愿意去做!”

再接下来的事情当然非常简单,项康才刚宣布把出使申阳军的重任交托给叔孙先生,叔孙先生马上就直接瘫在了地上,哭着喊着不愿去冒这个杀头的风险,可惜项康一是考虑到叔孙先生口才出众,炫耀汉军军威恐吓申阳时不至于彻底激怒申阳,二是叔孙先生此前的几次出使功绩卓著,屡创奇迹,最有希望完成这个艰难任务,说明白都不肯更换使者人选,坚持要让叔孙先生去办这个差事,还因为叔孙先生的一再拒绝,难得发起了脾气。

最后,还是陈平给叔孙先生喂了一颗定心丸,说出使司马卬的盟友虽然会有些危险,但是汉军却和申阳素无冤仇,此前只是一度在河东隔河对峙,最后也没打起来,申阳绝无可能斩杀汉军使者,叔孙先生此行决计不会有什么危险,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让不敢彻底激怒项康的叔孙先生改了口,硬着头皮接受了这个艰难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