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鼗死后,陷入重围的徐县秦军当然大多选择了投降,偶有几个负隅顽抗者,也很快就被少帅军的乱刀乱剑砍成肉酱,六百余人的徐县秦军也以彻底全军覆没告终,只有区区小几十人乘乱逃进了山中,消失在了密林深处。然而大胜过后,少帅军却是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多少,匆匆收拢了队伍,让后队押上了秦军俘虏,然后马上就向着北方出发,去追杀此前逃走的僮县秦军。
歼灭徐县秦军的耗时远比自己预料的长,原本项康还有些担心自军难以追上抢先逃跑的僮县敌人,仅有两百多人的少帅军骑兵也没办法长期缠住僮县秦军,坚持到自己的主力追上敌人。然而事情的变化却让项康惊喜得都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天还没黑,上前探察的少帅军快马就带来喜讯,说是僮县秦军已经被少帅军骑兵彻底击溃,僮县秦军现在已经四散而逃,再无任何可能成编制逃回僮县!
“已经击溃了?”项康惊喜问道:“仗怎么打的?我们的骑兵兵力不占优势啊?”
“回禀少帅,敌人为了尽快逃命,逃跑的时候自己乱了队列,我们的骑兵试着冲了一下,马上就冲散了暴秦军队。”斥候眉飞色舞地答道:“暴秦军队还把旗帜全部都扔了,自己放弃了统一行动,所以我们的骑兵就只管砍人杀人,再用不着担心敌人结阵而战了。”
大笑了一阵,暗暗感谢了好心帮忙的僮县秦军主将,项康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下令让少帅军主力放慢脚步,以正常速度北上,借此节约士卒体力,一边捕拿掉队失散的僮县秦军士卒,一边带着军队从容北上,掉头又来攻打僮县城池。
第三天下午,少帅军主力再度开抵僮县城下,军队已经损失过半的僮县上下当然都是一片大乱,为了守卫城池,僮县右尉郝霸除了把自己家族的男丁仆役全部拉进军队当兵外,又逼着县丞严械把城里的青壮男女全部收编入伍,组成炮灰军队参与守城,气氛空前紧张。行军疲惫的少帅军则不慌不忙,从容在僮县城南五里处立下营寨,准备各种攻城事务。
与此同时,早就潜伏出城的严械家人也再度来到了项康的面前,除了向项康报告了僮县城里的最新情况外,又明白告诉项康说道:“少帅,我家主人打算在明天晚上的三更动手,偷偷打开僮县的西门迎接你的军队进城,到时候只要看到僮县的西门城下有火把晃动,就请少帅马上进兵杀进城去,接管僮县城池。”
项康点头,说道:“回去告诉严县丞,就说事情成了以后,我就封他为僮县县令,将来还会继续重用。另外,我还会诛灭郝氏全族,为他报仇雪耻。但是……”
说到这,项康稍微拖长了一点尾音,顿了顿才说道:“但是别骗我,我这个人虽然不喜欢滥杀无辜,可你的家主如果骗了我,让我的士卒白白送命,我绝不会放过他,还有他的全家!”
严械家人战战兢兢,赶紧跪地表示明白,承诺一定把项康的原话带到,项康这才点了点头,让士卒带他下去休息,在黎明时悄悄把他送到营外,让他返回僮县城中给严械带信。而严械家人走后,旁边的周曾当然好奇问道:“少帅,你确认严械是真的准备投降献城了?不再怀疑是诈降?”
“还不敢肯定,人心隔肚皮,除非我们的军队真的靠着严械的接应杀进僮县城里,否则我也不敢断定他到底是真降还是诈降。”项康摇头,又说道:“不过我还是得给他一个机会,因为一是我想尽量减少一些攻城的士卒损失,二是我现在已经输得起了,可以在没有足够把握的情况下,冒险赌上一把。”
“已经输得起了?什么意思?”周曾疑惑问道。
“严械如果真的诈降,我们最多只损失几百人,伤不到我们的元气,也扭转不了现在的战局。”项康淡淡说道:“而且我们还有取虑和下相两个后方可以补充兵员,所以我们现在已经输得起一些小仗,也可以适当的冒冒险了。”
仔细一些少帅军现在的情况,周曾当然很快点头,又说道:“希望严械不是诈降,如果能以很小的代价顺利拿下僮县,我们再南下去打徐县,把握就更大了。”
项康笑笑,说道:“先把僮县的仗打好,然后再去考虑徐县,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仗也要一场一场的打,一口吃不了一个大胖子,一仗也灭不了暴秦。”
第二天的上午,项康叫来了自己目前麾下最得力的三员将领项庄、项悍和冯仲,把严械准备在今天晚上准备献城的情况告诉给了他们,询问他们三人谁敢领兵担任先锋,冒险首先杀入城内。结果三将都自告奋勇,争先恐后的请求挑起这个重担,项康却没有马上决定人选,又说道:“你们可要考虑清楚了,严械是否真的投降,我现在还没有绝对把握,首先带兵进城的人,很可能会面临被暴秦军队伏击的危险,还有送命的可能。所以你们再仔细考虑一下,究竟愿不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