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械这话正好打在了郝霸的心坎上,出身于僮县大户的郝霸最怕的,也就是少帅军攻破僮县城池找自己清算旧账,洗劫自家的财产,屠杀自家的妻儿老小。所以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郝霸很快就点了点头,马上就开口要徐县秦军的信使给王鼗带话,劝王鼗赶紧带着徐县军队进驻僮县城内,同时为了促成此举,郝霸还派完全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僮县狱掾前往徐县秦军营中,替自己劝说王鼗转移营地。
因为确实需要安心休整的缘故,在元气大伤的情况下,虽然明知道进城驻扎过于被动,王鼗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同意了接受僮县秦军的建议,并在当天中午就放弃了城外营地,带着剩下的六百多军队驻扎进了僮县城里。全部身家都在僮县城里的郝霸闻报大喜,赶紧拉着严械等僮县官吏到城门处迎接,僮县守军也因此获得了大量补充,凭借地利,再度平衡了僮县战局。
当天,少帅军和秦军都需要时间休息和打扫战场,双方再没有发生什么冲突,彼此相安无事。然而到了第二天的正午时,驻扎在僮水上游的少帅军却突然拔营南下,越过僮水移营到了僮县西南角,在距离县城五里处重新安营立寨。城上守军把情况报告到郝霸和王鼗等人面前,郝霸和王鼗等人也不奇怪,还冷哼说道:“想攻城?来吧,看你们那帮乌合之众,能不能拿下我们重兵把守的僮县城!”
话虽如此,但是为了谨慎起见,郝霸和王鼗等人还是让城上士卒严密监视少帅军的一举一动,时刻防范诡计多端的少帅军又玩出什么花样,并在当夜轮流几次上城巡视敌情,怕的就是少帅军故技重施,又在晚上跑来偷鸡摸狗,突然偷袭僮县城池。不过还好,这样的情况一直没有发生,工事尚未完善的少帅军营地里也只是时不时传来一些鼓声,互相通知各军平安,并没有任何异常,郝霸和王鼗等人也这才逐渐放下心来,让士卒安心的在城里睡了一觉。
不过到了第二天早上时,郝霸和王鼗等人就逐渐发现情况不对了,少帅军的营地里虽然还在时不时的传来鼓声,营地里却不见什么士卒活动,同时也看不到早上做饭的炊烟,郝霸和王鼗心中生疑,赶紧派人出城去探察少帅军的营地情况。结果斥候带回来的消息也让郝霸和王鼗大吃一惊——少帅军的营地里已经空无一人,军队不知道去了何处!
“乱贼的营地里一个人都没有?怎么可能?!”郝霸惊叫道:“没有一个人,那是谁在乱贼的营地敲鼓?”
“禀郝右尉,我们上当了。”斥候哭丧着脸说道:“乱贼把几只羊倒绑在了鼓上,羊蹄敲打鼓面,所以就发出声音了!”
“悬羊击鼓?!”郝霸瞠目结舌,半晌才咆哮道:“项康这个逆贼,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坏水?上前天晚上才用无耻诡计骗了我们一次,怎么昨天晚上又用无耻诡计骗我们?!”
“乱贼军队去了那里?”王鼗更加关心少帅军主力的去向,赶紧跳起来大吼着问。
“回禀王左尉,暂时还不知道。”秦军斥候如实回答,又说道:“不过从脚印和车辙来看,乱贼军队应该是去了南方,徐县那边的方向。”
秦军斥候还没有把话说完,王鼗就已经面如死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王鼗赶紧大吼大叫道:“郝大兄,快派斥候探察,如果乱贼真的去了徐县,我就得马上回去救援,徐县的主力已经被我带来这里了,城里只有几百守军,绝对不可能挡得住乱贼的进攻!”
郝霸忙不迭的答应,赶紧派出大量的斥候快马南下探察,寻找少帅军主力的去向,王鼗更是火速给徐县秦军传令,让徐县秦军做好出发准备,以便随时南下回援自己的老巢徐县县城。而到了下午时,派出去斥候果然飞马回报,说少帅军确实正沿着官道向徐县开拔。王鼗闻报不敢怠慢,忙对郝霸说道:“郝大兄,不行,我必须得马上回去守城,不然的话,徐县就保不住了。”
“可你前天晚上损失惨重,路上又有可能被乱贼拦截,恐怕很难把剩下的军队全都带回去守城。”郝霸提醒道。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王鼗说道:“郝大兄,现在该我向你求援了,派一支援军给我,帮我回去守城。”
郝霸不想答应,可是才刚欠下徐县秦军一个天大的人情,郝霸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开口拒绝。所以犹豫再三之后,郝霸只能是十分勉强地说道:“我这里兵力也不多,只能借你一支五百人队。不过你要小心,项康那个逆贼实在是太狡猾了,得防着他在路上布置埋伏,偷袭你的军队。”
“这个你放心,南面的地形我熟,除了重岗山那一带适合布置埋伏以外,其他地方都是开阔平原,不会有什么危险。”王鼗自信的回答,郝霸勉强点头,当即命令自己的族弟郝象统率一支五百人队,随着徐县秦军一起出城,轻装南下赶往徐县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