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绝不能令这祸害逃了!”
脑中话语远比先前还要清晰洪亮得多。
若说在聚合怪异体内时所听到的,是在山脚听闻寺庙钟声。
那么这一次,就如自己即是那撞钟的人一般。
一旁王之言一只手紧紧捂住伤口,嘴唇都发白没有丝毫血色,咒语声却未断绝,一股黑气缭绕在深可见骨的伤口上。
“你我本为同源,为何不肯放过我!百年苦楚,你怎能释怀!”
蛇怪痛苦尖啸,冲着陆宇况咆哮如雷,声音因长刀砍入嘴巴的阻碍而含糊不清。
同源?那善念在自己身上?可它不是出逃了吗?
可陆宇况来不及思索。
蛇怪更似蛇而非人的面庞上,满脸狂怒怨愤。
它向后一缩,将长刀从嘴中挣脱,随后竟是放弃继续攻击王之言,转而向着陆宇况袭来。
陆宇况不闪不避,当那蛇怪飞扑至跟前时,猛然侧步挥刀,借助其冲来的劲头,从蛇怪侧边斩去。
金石声响,长刀入。
蛇怪被劈砍开数十厘米长的可怖伤口,不似寻常生物那般殷红,而是同王之言相似的乌黑一片,黑气从中喷涌而出。
而其头颅扭转,猛然咬在陆宇况腿侧。
剧烈痛楚从左腿上传来,隐约间还有骨头碎裂的咔嚓声。
更糟糕的是,伴随着剧痛,蛇怪口中黑气不断钻入腿部。
从腿部而来的黑气顺着伤口不断窜入陆宇况体内,随灵性力量高涨的金红光芒不断与之抗衡,一派龙争虎斗。
陆宇况不顾腿部伤势,双手持续发力,将长刀刺得更深,金红光芒不断。
“小子,我咬住了你一条腿,但骨头还没完全碎。”
蛇怪忽然从腹腔位置发声,嘴却仍旧咬在陆宇况腿上。
他并未搭理,只是继续将长刀深入。
蛇怪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焦虑。
“你把刀拔出来,我松开你的腿放你走,我愿向大地之母娲皇起誓,只要你不再插手此事,我们之间恩怨一笔勾销!”
王之言对着陆宇况拼命摇头,嘴中仍是念诵咒语。
陆宇况却点头了,“好,我数三二一,你松,我也松。”
“好!”
“三。”
王之言脸色焦急非常,尚且完好的那只手连伤口都顾不上继续捂着,乌黑血液不断流淌。
他对陆宇况不断挥舞摆手。
“二。”
王之言见陆宇况毫不理会,只得握紧拳头,狠锤向蛇怪尾部,随着剧烈动作而鲜血喷溅,嘴中咒语却依旧不停。
“一!”
陆宇况猛地将刀狠插进去数厘米,又用劲划出更长伤口。
蛇怪亦是闭合巨口将陆宇况左腿彻底咬断。
断腿剧痛令陆宇况面容扭曲,几乎快要晕厥过去,但心中升腾的怒意却始终令其保持着清醒。
这蛇怪当然不可能会轻易放过他,自己又怎么会信这么一只恶兽的口头之词。
陆宇况咬牙切齿地笑了,“蛇兄,你很不老实啊!”
那蛇怪没有回话,甩动长脖与身躯,欲要将陆宇况甩飞。
王之言被大力震开,只得将手重新捂紧伤口止血。
而陆宇况死死抓住刀柄,以刀锋插入蛇怪肉体的位置为锚点,另一只腿发力,与其角力。
金红光芒从他体内散发,与黑气抗衡,袈裟更是闪耀不定。
蛇怪不断挣扎,但刀刃在陆宇况拼命用力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更加深入它的肉体之中,黑气被金红光芒不断消融。
它将陆宇况一次又一次拍击至墙壁上,意图通过这种方式令陆宇况筋疲力竭。
十来秒钟过去,陆宇况已经疲惫不堪,虽仍在坚持,但浑身气力正逐渐退去。
那蛇怪同样是伤势严重,动作都迟缓了许多。
就在二者拼死对抗时,隔着数米远房间的房门却是打开了。
一个大妈从房间里冲了出来,脸上还贴着黄瓜片,满脸怒容,嘴中叫骂连连。
“吵吵吵,大晚上吵个屁啊吵,施工是吧,信不信——”
那大妈看到走廊这幅人蛇斗的模样,叫骂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