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只是去打狗,不是上阵,这玩意也够。
“万岁,此物甚是威风,可有名否?”王公公问
“就一根棍子,要什么名号?”
“奴婢见,此物在万岁手中神威琳琳,万岁乃天子,不如就叫擎天柱好了?”
“威风得紧,洒家喜欢!”
“王承恩……”
“奴婢在……”
“你诉去,库房取一套僧袍来,嗯,两套,你我各一……”
“万岁……”
“速去!”
“是!”
片刻后,两个俱是一袭僧袍,头戴斗笠的人影,在御花园的阴影中,巧妙的避开夜间巡逻队伍,悄无声息的贴近了宫墙。
夜深。
不知为何,墙外的狗叫却异常响亮。
鲁智深大喜:“听者犬吠,中气十足,定是肥嫩得紧,洗剥干净后能出十多斤好肉,不要多,打两条……不……三条便足以让洒家吃顿好晚饭……”
王恩成哭丧着脸:“万岁……”
“噢,倒是把你忘了,看你体格,分你一条足矣……”
“谢万岁……”可怜王承恩这辈子就没吃过狗肉,却还得谢恩。
“可是万岁,这怎么出去,要不要奴婢去弄架梯子来?”
“废那事做甚!?”
王承恩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自己双脚离开了地面,随即嘴里被塞入一团宣纸。
“你且忍忍”身边的万岁轻笑一声,随即王承恩觉得自己飞了起来……
却是鲁达直接把他抛到墙头上,王承恩吓得死死抱住宫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嘴里塞着废纸。)
再看鲁智深,右手捏着那根三尺长的椽子,后退几步,忽然提气,不见人影闪动,刹那间跨出三大步,借着这个冲力,右脚蹬上宫墙,整个人腾空而起,随即左手攀住墙头,左腿再一瞪整个人也坐到了墙头上,正看着王承恩乐。
下一刻,皇帝揪着大太监的后衣领,从墙上齐齐跳下……
刚一落地,王承恩连忙把嘴里的废宣纸扒出来吐了。
万岁一拍自己肚子,豪气冲天:“走,这就打肥狗去!洒家饿坏了!”
说完大踏步扬长而去。
王公公才叹了口气,抬头一看,万岁爷已经在两丈开外了,顿时什么念头也没了,赶紧追上去……
……
走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王承恩借着月色发现皇帝的脸色不对了……
他自己背上的寒毛也根根直立。
毛骨悚然。
方才跑得急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此刻才发现这京师已经不在是昔日的模样。
紫禁城坐落在京师北面,京城住处也就形成了北贵南贱的局面。
紫禁城周围被称为内城,乃达官贵人豪邸所在,平民阶层多住在更南边的外城也就是永定门到正阳门之间的广大区域。
能有资格住在皇城周围的,不光是有钱就行。
这样一片在后世被称为高尚住宅区的地段,此刻鬼气森森。
一路走来,不少高门大户都已经破败,黑漆大门都虚掩着,院墙也斑驳不堪,甚至破了偌大的洞。
而门户内破洞里似乎有阴冷的目光始终盯着二人,如影随形,似附骨之蛆。
天上月华惨淡,更透着似红似绿目光的阴冷与诡诈。
危险与恐惧便悄悄诞生于此了。
王承恩在内监中算是胆大的,否则也没法执掌东厂,可面对这种反常环境,还是哆嗦起来。
而崇祯帝只是冷哼一声,右手随便一挥,那根鹅蛋粗的硬木椽子,便在原本就已经糟朽的围墙上开了洞,顿时一切异相通通消失。
“怎么,怎么会这样?”王承恩也傻了。
这些年他深受宠信,日日在皇帝身边忙得脚不沾地,好久没有出宫了。
再早些年,那时节是曹化纯公公在万岁爷身边伺候。
王承恩还是个司礼监的随堂太监,地位挺高,事情不多,经常有机会出宫办差,对皇宫周围颇为熟悉。
当时这片地方,住户不算多,但高门大户,戒备森严,围墙隔三差五都重新刷石灰,看上去干净整齐。
大门不管是黑漆还是朱漆的,都关的严严实实,门上的铜门钉铜门环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