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告诉我的那个消息,在奥斯曼境内牙片的种植范围非常广泛,并不仅仅只有伊斯……君士坦丁堡才有,实际上,君士坦丁堡的牙片也是商人们从各地运过去的,然后在那里卖给各国的商人,其实在很多地方,尤其是一些干旱的地方,牙片甚至是当地唯一产出的农作物,毕竟它可以适应许多极为恶劣的环境,况且……”
刻意压低声音,王兴业又说道。
“奥斯曼人自己也觉得,种植牙片是一个很好的生意,可以从欧洲换回来大量的金银,甚至奴隶,所以他们的官府一直在鼓励种植,不过,现在奥斯曼很多地方,它也开始泛滥起来,我敢说,再过几年的话,他们那里肯定也会泛滥成灾,不过,这和我们无关……”
确实没有任何关系,对于梁华礼而言,他唯一的在乎的就是是不是真的像王兴业说的那样,在距离这里不到两百里的地方,就有人种植牙片,他们可以从那里买到牙片,然后转运到欧洲。
“你好,尊贵的先生……”
突然,他的问候声打断了梁华礼的思绪,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然后点了点头,在王兴业与这个人用土话说话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对接下来的行程有了一些期待——也许,这就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机会吧!
……
驼铃的叮铛声中,一支驼队在沙丘间行走着,队伍人数不多,不过只有十几个,但是骆驼却很多,一个人要管四五头骆驼,每匹骆驼还驼着几个箱子,浩浩荡荡的驼队缓慢地朝东方行进着。
“告诉后面快点!大家加快速度,前面很快就有一个市集。我们到了那再好好休息,不然晚了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在沙漠中过夜了!”
骑在骆驼上裹着贝都因人白色长袍,头上包着头巾的梁华礼望着前方,他眯着眼,抬头望了望天空,太阳还高悬在天上。
可真热啊!
舔了下嘴唇,梁华礼又伸手摸着被他放在前面的水袋,水袋现在分量很轻,里面的水差不多快喝完了,这种用羊皮制成的水袋可以装很多水,可刚开始的时候,他却觉得那股味道不好闻,抗拒那种味道,但是现在,他恨不得一口喝完所有的水,一滴都不会剩下,可是他却不敢喝完,在沙漠中水就是生命。
当然,骑骆驼的感觉也很不舒服,尽管骆驼的速度不快,可作为船长,梁华礼对海上的颠簸早就习以为常了,可是骆驼上的颠簸却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但是骆驼却是这里最好的选择,因为没有官道,所以这里很少用马车运货,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就是骆驼,它可以驼几百斤重的货物。现在这些骆驼上驼着的就是他的船上积压的——有大明的棉布,茶叶,也有许多诸夏的商品。按照侯赛因的说法,在这里,大明的商品比银子更有效,那些人更愿意要大明的商品,而不是银两。
离开苏伊士已经六天了,在过去的六天里,他们已经走了几百里地,也许更多,谁知道呢?每一个人都变了模样,梁华礼自己也是乱蓬蓬的,脸上的胡须和黝黑的面孔,让人看不出他还不到二十岁,干燥的皮肤里似乎也嵌满了尘土,身上的衣服也是肮脏不堪,甚至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臭味,沙漠中条件很艰苦,让他没办法把自己衣服洗干净。
按侯塞因的说法,如果他们从地中海上岸的话只要一天,就可以到达目的,但是,这里距离苏伊士却很远,骑骆驼需要六到七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