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虎之助当即附耳提示应该拒绝。
铃木秀元却是俗人心性,十分喜欢出风头,故作矜持犹豫了一会儿,佯装碍不过面子答应了。
请客做东的这几个人,当年都与他一样是中下层军官,要说交情也没有到很深的程度。过往就算是碰到了,找个路边摊就着腌菜同饮两碗浊酒也就是了,何曾到过像样子的场合?
看着以前一个个言行粗俗边幅不修的袍泽,今天却是堆满了笑容强着过来陪酒,铃木秀元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不过他心里毕竟还存着一丝理智,没忘记赴宴前加藤虎之助附耳说的“我等为监察而来,彼辈无事献殷勤必有内情”的话。
所以酒是喝了,菜是吃了,小礼品土特产什么的,是坚决没有收,推到怀里的女子,也只上下其手摸了一番,没有提枪上马动真格。
最后趁着自己还没有完全醉倒,毅然地坚决提出离去,丝毫不顾挽留,摇摇晃晃走了出来。
外面街角不远处,加藤虎之助早等到不耐烦,终于见上司出来,神色稍缓舒了口气,复又冷着脸上前,肃然道:“您最好只吃了酒没有拿什么东西!否则要是明天查出毛病来,可就不好收场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铃木秀元作为上司被下属训斥,半点不敢发火,反而嘿嘿一笑摸着脑袋打着圆场:“我也不至于那么糊涂没用吧,诶呵呵……”
加藤虎之助无奈摇头叹息,懒得理他,挑了油灯,转身在前领路,没好气地叮嘱:“我们此行出来到僧院借宿是最好的,清净事端少,所以就别找宿屋了,我已经与附近的妙觉寺僧人都商量好了,现在这就……”
走出百十步,转了两个小弯,话还没交代完,忽而听闻有人大声争吵。
“这个桔梗屋,怎么能拖欠货款呢?就算是平手家欠他的钱,那关我什么事?”
“别说了,人家也不容易啊,八百贯的款项只收回四分之一,今年算是白干。”
“可是我跟他签的合同,可没说这个情况啊?”
“但是现在就算拿刀砍他,也未必能拿到钱周转,能怎么办呢?”
“无耻!没想到偌大平手家,居然干这赖账的事!”